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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霜儿速去玲珑棋社内疗伤。见此牌如见我本人,棋社之内,无人不从。公孙姑娘亦负了伤,教引,也带她回去。此处不必留人守了。”

公孙红肩上鲜血已经染透了衣衫:“墨角没有撤退的令,行动尚未结束,恐怕还不能退。她动不了,你先带她走。”

“我说了不必留了。”云瞒月凤目里威意凛然,“他敢怪罪,我担。”

在场众人都无话可说。

南琼霜从她怀里挣扎起来,见她眉心似乎溅了点红血,捻着袖子替她一拭,“雾刀带我回去便是。你快回定王府,那边……”

云瞒月未料到她此举,这般关怀的动作,过分亲近,若是旁人,她是有点厌恶的。但是是她,她就有点煎熬紧张,一时愣了。

——顾怀瑾做梦也想不到,他带着飞鱼卫奔波半夜,焦头烂额、疲于应付,一抬头,心心念念一整天的人,依偎在一个公子哥怀里,心疼不已地,替那人擦拭额头。

是她疯了还是他不正常了。

她昨天还好言好语地哄他。

她把他的腕伤忘了是吗?!

那一点红血,擦不掉。

南琼霜正在纳闷,忽地云瞒月搂住她腰身旋身往外一翻,她不知发生何事,忽然就双脚悬了空。

再定睛一看,方才那屋檐一瞬已经离得极远。

雾刀嗖一声钻进天空没了踪影。

公孙红伏在仑烛背上,不知何时已经隐入了夜幕。

低头一望,一身玄黑衣袍的人决然立在宽阔街面之上,身后随着一众飞鱼纹锦衣的飞鱼卫,仰头与她对望,唇紧抿着。

南琼霜心里登时道了一声不好。

“放我下来,你快走!”

忽然,顾怀瑾乍至云瞒月身后,两人四目相对。

顾怀瑾衣襟袍袖轻飘飘在空中鼓扬起来,如瀑长发随风飘垂,来得太急,他只听见最后两个字,英眉挑了挑。

一哂:“……去哪啊?”

云瞒月朱缨戟不知何时已经在手,左手搂着她,卸力往地上落:

“是个劲敌。顾不上你,等我片刻。”

她十分惊恐:“别!我没事,你快走!”

“我走?”云瞒月足尖倏地点到地上。

落了地,她又支撑不住,软得一缕白烟似的,往后栽倒。

“我没事,你千万别跟他打。”飞鱼卫正在两人身侧肃立,她琢磨着措辞,片刻,顾怀瑾轻悠悠落了地,她咬着牙跟他说:“该逃就逃,刺客一途,有谁怕死,你快走!”

云瞒月回身打量他一圈,见此人正是仙女湖上闯入花舟那人,心里纳闷为什么每回同她相处片刻,这男人都浑身戾气地搅局?

顾怀瑾声音沉煞凶戾,一字一字,仿佛从齿关中嚼过了吐出来似的:

“……你伤她了?”

南琼霜冷汗淋漓地劝:“受不受伤,我都不会说一个字!”

顾怀瑾愣了。此刻,终于冷静些许,他方才嗡一下涌上天灵盖的血潮退下去,隔着白帷纱,对上她的眼睛。

虽然软得站都站不住,那双眼睛依旧清明凌然,透彻如雪镜。

他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他莽撞行事了,竟忘了有这么多飞鱼卫在此。

他回身吩咐飞鱼卫中身量极高的一个——竟是云垂,他无量山上的随身暗卫:

“抓住她。”

南琼霜赶忙将云瞒月往外一搡。

云瞒月会意,刚欲转身。

却听顾怀瑾冷笑道:“两个都抓了。”

南琼霜一惊,猛地偏首一望。

云瞒月已经不见了。

唯余顾怀瑾仰头望着夜幕中央,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