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真相?(5 / 7)

“我不提。”

方濯喃喃自语。他的耳边飘过这番魏涯山的话,脑中却只有一个词始终盘旋个不停:

花岭镇。

花岭镇。是的,花岭镇。

在花岭镇的那个所谓燕应叹制造出来的幻境之中,在观微剑被召出前的那阵沙尘之后,柳轻绮就是以一副更加年少的面容,被一把剑钉在墙上,满身是血。他睁着眼睛,却同时拥有一双没有生命的瞳仁,鲜血仿佛褫夺了他的生机,也消磨了在那躯体之中尚鲜活的灵魂。

那不是幻境给予他们的恐吓,那是历史,是曾经发生过的现实。柳轻绮口中所说的“师尊”就是柳一枕,是当年那个明知是陷阱、却仍单枪匹马冲进牢笼之中的观微门主,当年挡在他面前厮杀的不是观微剑,而是他,而那个在垂死之际亲眼看着他的师尊被一击致命、却仍拄剑而战,不肯后退一步的回忆,非是梦境,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残忍的场景。

是意料之外的、而又永恒不可考的最初的命运。

方濯低垂着头,闭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即他起身,冲魏涯山抱了一抱拳,道:“多谢师叔告知,但弟子身体有些不舒服,便先行告退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初闻时不似人声,而像是一只尖利的指甲划在砂纸上所发出的声音。

魏涯山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方濯迅速转身离开,头也未回。

只剩魏涯山一个人坐在大殿之中,看着方濯离去的身影,像是发了会儿呆。他拿起茶盏,送到唇边似是要喝,但最终还是未动口。在那双以往总是不动声色、温和平静的眼中充斥着一股介于灼热与冷酷之间的情绪,这来源于回忆之中最激烈的部分、和心中潦草的以望能够冷静描述的心绪的交汇处。半晌他放了茶盏,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身后走出一人,正是云婳婉,两人并肩而立,望向殿外的方向,久久而不曾言语。

“你觉得怎么样?”

好半天,云婳婉才说。魏涯山拢一拢袖子,望着空无一人的骁澜殿外,摇了摇头。

“不行吗?”

云婳婉有些吃惊。

魏涯山只道:“不行。”

云婳婉道:“大师兄,你可要想清楚,内门之中有他这样心性的孩子可不多,武功、为人和性情样样都是上等,且心怀仁义,赤子之心,若他不行,还有谁行?”

她说得恳切,一字一句下来,说得人难不动心。可魏涯山却依旧不曾如何变色,只是听到后半段时,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笑道:“这么说,你还挺喜欢他的。”

“我自然是喜欢,若以后轻绮真的将观微门主的位置给他,我也放心。”云婳婉说,“你不是曾经也说过么,这一辈里面你最喜欢的就是方濯,正是看中他这些好性情,才将轻绮托付给他,而不是把他交给轻绮。”

“我是这么说过。”魏涯山笑了起来。

“可我只说他做观微门主行,接轻绮的班行,但是当不了掌门。”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门外无意义地点了一点,像在指引某处特定的方向:

“当掌门,只要好心性、好武功、有仁义就行吗?这些方濯确实都有,可是你看他刚才的反应,太急太放纵,以后若真的碰上了事,估计他很难立即能最冷静地处理下来。”

云婳婉有些无奈:“他年纪还小,师兄不必如此苛责。”

“这不是年纪小不小的问题,是从最初他的行事无人教引,就是这个性情,所以日后就算是在表面上改了,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还是会出事,”魏涯山淡淡道,“说他性格稳重,也对,但这稳重里还有冲动,就是这一点是他性情之中最致命的地方,这么多年已经与他融为一体,不可能再将其抹去。这孩子长大之后,可以去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