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伐檀出身(4 / 6)

丢了个橘子到天上,又啪一声接住,另一条腿随之支起来,冲方濯招招手,示意他将耳朵贴过来。

“这把剑给你,你师尊自然是真心的,可若提到这剑的来历,他可是千万个不愿意。知不知道为什么这把剑一直放在我们那儿那么久?就是因为这是当年他师尊柳一枕定下的一把剑,结果消息刚传过来,铸剑炉都还没动手,大战就爆发了,他师尊运气可差,直接死了,这把剑在他死后两年方才出世,柳一枕见都没见着过它一次。”

“直接死了?”

柳一枕的经历和结局,方濯也算是略知一二,但仅限于他知道柳一枕参加过大战、然后死了这两件事,他因何而在大战中受伤、又因何而死全然不明。既然并无法知道全情,那么就当做自己完全不知道,方濯只似自己从未听说过柳一枕这个人一般,问道:

“师祖未能有缘见到这把剑,这确实是可惜,但世事已了,人死不能复生,不过一把剑而已,为何我师尊又连提都不愿提一次呢?”

事实证明,他这样的策略确实有效力,柳泽槐哎哟一声,原本支起的腿放下了,颇为惊讶地看着他。他狐疑地说:“你真不知道?”

“我对我师祖,只知道一个名号,”方濯说,“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知,我师尊也不曾告诉过我。”

“不曾告诉过你?那他也没告诉你当年燕应叹掀起这场大战就是为了他柳一枕?”

方濯摇头。

柳泽槐大吁。他原本盘着的两只橘子彻底失宠,一只被丢给了方濯,另一只则握在掌心,剥了。似乎是不敢相信得到了这样的结果,他对于方濯的回话看上去分外惊奇,而又若有所思,嘴里吧唧吧唧嚼了两瓣橘子,才斩钉截铁地开口:

“你师尊羞于跟你讲。”

“什么?”

方濯自认将抵达真相边缘,橘子剥到一半也不继续了,倏地直起了身。柳泽槐瞥了他一眼,又丢了一瓣橘子到嘴里,想了一会儿,随即以手扶着桌子,作势要站起来。

“不行,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他说,“我得去跟你师尊商量一下能不能跟你说。”

“哎,师叔!”

方濯慌忙拦住他:“不能去,师叔,本来我正是因为他死鸭子嘴硬不肯告诉我,才来问的你。若你不愿说,不说就是了,可千万别告诉我师尊!”

“告诉你师尊又怎么了?你关心他,关心你师祖,想知道当年旧事,他高兴都来不及。”

“他连告诉我都不愿意,又怎么能高兴?”

方濯拉住他的手臂,死活不让他走。这回换柳泽槐有些不安,原先看着神采奕奕,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做派,也不知道他在狂些什么,这下面色倒是凝重两分,还隐隐透着点为难。

不过倒是步子真的止住了,没有再往外走。方濯一看有戏,连忙转变策略,以退为进,欲迎还拒,连连表示自己不打算询问此事了,以求柳泽槐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柳轻绮,说罢也不做停留,转身就要走,却在跨出两步后倏地听到身后柳泽槐说:

“等等!”

柳泽槐起身送他:“师侄,你的剑。”

方濯心下一喜,唇角微微一勾。随即他很迅速地严肃下来,转身接了剑,冲柳泽槐道了谢行了礼,手掌抵住了门框,即将开门出去。

“你坐下吧。”

柳泽槐说。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

方濯得意极了,感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很难在地上游移,而即将长出翅膀飞向天空。他走时故意没拿剑,正知道柳泽槐是会喊住他的,而从最开始他要问柳轻绮的这个行为开始,就说明他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但既然有个契机能让柳泽槐必须喊住他,那么就能借此生发一半的可能让他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