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魏涯山一愣,困惑地转过头去,看了看站在窗边的方濯和叶云盏。
两人不约而同后退两步,贴着墙动了动脚跟,在魏涯山即将上前来的瞬间倏地跳起来,像两束闪电似的,一前一后迅速地窜出了屋子。
方濯和叶云盏挨了罚,去外门扫地,扫了整整三十天。两人分工明确,一视同仁,叶云盏二十八天,方濯两天。通知一下来,众弟子皆议论纷纷,不过对于这一处罚,叶云盏倒是没什么异议,毕竟魏涯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不是他非得去跟方濯讨那个气、要回那一脚来,柳轻绮也不至于腰伤复发,自然也不会有此后的事情,故而总结起来,有这一连串麻烦事的最初起因,就是叶云盏心气太高,要报复师侄,谁料事与愿违,还搭进去一个观微。
他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跟魏涯山撒娇讨要宽恕,当即就扛着扫帚到外门去了,反正他从小到大没少挨罚,跟路过的外门弟子边扫地边聊天,又何其不是一种美事?他少年时调皮捣蛋,扫的地比方濯走过的路都多,加起来里程能从振鹭山一路远行到外洋,堪称是门派最会扫地的人。由此,一接收到任务,他就表示一定要好好干活,好好赎罪,将振鹭山里里外外都扫得亮亮的,叫外人一进门还没见到人,先看到地板,就得捂住嘴,大喝一声:“在发光!”
“发光就是我的人生目标,”叶云盏提着扫帚跟柳轻绮起誓,“不仅我要发光,你要发光,而且振鹭山要发光,修真界也要发光,我们要以努力发光的勇气,去面对未来的一片艰难险阻,用敢于发光的决心,去应对未来可能的惊涛骇浪,站立于修真界之巅!”
柳轻绮恳切地说:“要是你真的疯了,我可以跟掌门师兄说好话的,让你的天数匀给方濯一点。”
“不!不要给他。大丈夫生于世、立于世,靠的就是一身正气,以及扫地的本领,”叶云盏义正辞严地拒绝他,“方濯不是大丈夫,他没有我会扫地,不要将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他。”
叶云盏扛着扫帚,昂首挺胸地走了,背离柳轻绮的目光,迎着新生的朝霞。路上碰到了方濯,这人也提着扫帚,刚扫完山路,要回去倒垃圾。两人狭路相逢,擦肩而过,目光对峙,似要擦出火花。叶云盏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高傲地说:
“扫地,讲求一个效率。精益求精要,快也要,不能只求质量,而忽略了速度,也不能只注重速度,而扫得马马虎虎。”
方濯拎着纸篓的另一端,索性将扫帚抱在怀里,倚靠在山路的栏杆上看着他。叶云盏接着说:
“扫地,还得既顾全大局,又注重细节。不能为了一时爽快而在场地里挥舞扫帚,也不能为了边边角角的一处细小的尘埃而放弃了整条山路的干净整洁。时间是有限的,场地是有限的,但是灰尘是永恒的,是无边界的,是推陈出新的。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扫出最干净的地,这是一门本事,也是一门艺术。不仅需要拿起扫帚的决心,还需要能将整个振鹭山上下都扫得干干净净的勇气。只有躯体和精神相结合,才能干出最漂亮的活,扫出最漂亮的地,才能交出最漂亮的答卷,赢得最漂亮的胜利!”
方濯站在一侧,听完了他慷慨激昂的演讲,万分感动,恳切地冲他伸出手去,两人交握了一番。随即他抬起手,指着外门的方向,道:“学堂里我还没来得及打扫,你去吧。”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叶云盏一字一顿地说,“我的位置不在这里,而是在外门舍管门口。我们各自有各自的分工,有各自的位置,请方少侠注意一些,不要总是试图改变上头的想法。”
“太感动了,”方濯说,“虽然我在这个位置上只能呆短短的两天,但是师叔的话语还是让我十分激动,如同春风化雨,浸润我心。”
“知道就好,”叶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