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指指肆儿,笑道:
“月掌柜的这可得给肆儿道歉了。这玉佩,应该不是孩子偷的,就是路上捡的。掌柜的也别怪我们为难,您家离得最近,我们不来问问不像话啊。”
“……”月梨苦笑道,“既然军爷都这么说了,我又能怪孩子什么呢?不过就算是他偷的,也是为了不叫我那么辛苦,唉,要是我家还有个男人,日子也不至于这么难过……”
“这玉佩的主人是我们正在追捕的人,是一个女子,细长眼睛,个子很高,身着一件黑红衣裳,年岁也轻,掌柜的若是有空,不妨留意一下。”守卫长压低了声音,凑近脸,“若能给我们提供些蛛丝马迹,掌柜的就有赏金拿了。”
说着话,他抬起手,摸了一把月梨的脸。被触碰的地方立即起了鸡皮疙瘩,爬满了半张脸,月梨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只好任由手一路向下,摸过她的侧颈又要去搂她的腰,作势要去摸她后背。千钧一发之际,屋内突然传来小女孩的哭声,可怜的小姑娘一爬一爬出了门槛,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
“阿娘……哥哥……”
两人同时回头。月梨趁机后退一步脱身,两步奔到那小姑娘身边,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她用手搂着女孩的头,蹲在地上不敢回头,幸好此人现在还有公务在身,虽然不曾得手,但却也不见得有多执着,只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去,但听门外一声号令,人与狗声便尽数远去,奔向前路追那无形的“人质”去了。
“乔儿,我的乔儿——”
月梨紧紧地拥着女儿,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不知道是在为乔儿哭,还是在为自己哭。母女两个抱头痛哭,一直哭到门外一点儿声音也没了,哭到声音沙哑,哭到难以呼吸。月梨只觉自己如同死里逃生,衣服已经黏在身上摘不下来,浑身上下汗津津的,又冷得不停发抖。
乔儿软软乎乎的小手抱在她的颈后,使劲儿把姑娘往怀里压,才叫月梨感受到了些许安全感。她蹲不住了,便坐在地上,一手一个把孩子搂住,哭了好一阵。直至一段脚步声再度从身前响起,一只手探了下来,要扶她,月梨才终于抬起头,睁开那盈盈泪眼,却是无比惊愕:
“姐姐……”
祝鸣妤轻弓着身体,不响一声,将她拉起来,沉声道:
“多谢。”
月梨的眼泪喷涌而出。她猛地往前一扑,抱着祝鸣妤,哇哇大哭起来。
一折腾便折腾到深夜之更深,天边疏星都再见不着几点,夜色浓重如同墨池,伸手不见五指。那群人冲进里屋后,祝鸣妤立即从窗户翻出攀上房顶,屏息凝神尽力收住自己的气息,方才没有被发觉。那群狗倒是鼻子灵敏,只不过吃了平日太多活泼的亏,又蹦又跳也没人当回事,只当是看到小孩子食欲增加,如此,叫祝鸣妤看看躲过一劫。
此难便算过去后,祝鸣妤方在她家留下。月梨哭够了,张罗着给她烧水,动作十分麻利,早没有了三年前瑟瑟缩缩的影子。有个能落脚的地方,祝鸣妤便能清理伤口,这时才终于感觉到好像一只陷在泥水里一样的肩膀稍稍好受了一点。月梨蓬头垢面,先进屋把孩子都哄睡,只不过乔儿年纪小,哄得容易,肆儿却没那么好糊弄,揪着被子睁眼不肯睡,月梨只好先让他在这儿好好躺着,自己关门出去找祝鸣妤去了。
“姐姐。”
她脸上泪痕还没完全擦干,却步履轻松,笑容愉悦。她走到祝鸣妤身边坐下,十分轻快。看到她肩上的伤却又大为惊骇:
“这、这是谁弄的?”
“没事。”
祝鸣妤不打算让她牵扯太多,于是含混而过。月梨也看了出来,不再多问,只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她动作。
两人安静了好一阵,只能听到烛火毕剥作响的声音。这声响衬得屋内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