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最大利益一事,他始终都处于一个观望状态中。
既然如此,他就不会同意给楚惊楼加刑,因为他还想等一等燕应叹的反应,虽然修真界这边唾弃于他的决定,但是箭在人家手里,只能由着人家搭弦。
方濯叹口气,心想,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也许说的就是现在的他们吧。
楚惊楼死活不说,修真界这边也束手无策,逡巡几日后,柳泽槐先有点坐不住了,决定用点别的手段。只是他依旧日复一日如此坚持前往地牢讯问楚惊楼,发觉自己已经不可能从一个清醒的楚惊楼口中问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以后,他就将希望寄托于楚惊楼的突然精神失常。只不过如方濯所言,他身体很好,精神状态也很不错,估计老年痴呆柳泽槐都等不到,在终于不得已承认这件事后,柳泽槐恋恋不舍地,开始去寻求一些别的法子。
究竟是什么,方濯也不清楚。他没来得及被柳泽槐一手拉进这秘密行动中,却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突然遇到了事件的转折——
那夜,也不过是给楚惊楼书的第三夜,他没有出去遛弯,而是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柳轻绮和振鹭山的事始终如同一根刺般扎在心上,除非忙得团团转的白日,平常时间他一定会思虑到如此,便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躁,只好尽量静心处之。只要一想,他就睡不好觉,于是只能稍稍封住五感,希望能以一个绝对的寂静的黑暗催促自己以睡眠代替如此焦虑。
这个法子行了两天,的确比较有效。第三天他还打算这么干,在颇有一番焦灼的临睡前挣扎后,他总算在这自己营造出来的所谓寂静角落中沉沉地陷入安眠。有鸟啼穿过略微封住的听力,像柳絮一样扫着耳膜,却愈催他入眠,渐次沉入无穷阴影中——可就是这么巧,就在前一刻,就在他即将要彻底昏沉过去的那一刻,鸟啼声忽被一道敲过窗棂般的脆响掩盖,精神先一个激灵猛地清醒,只是眼睛还没睁开时,身旁便沉沉压下一道影子,尚未触碰到他的身躯,但闻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直扑而下——
方濯眼都没睁,一脚踹出,正中谁的小腹。忽闻一声熟悉的闷哼,随后是来人速速后退几步的响声,即刻门被撞开,这深夜的刺客毫不犹豫放弃目标,夺路而逃。
而也在此刻,方濯终于从睡梦中挣醒,身体比头脑更快运作,啪地一下就从榻上爬起。他两步下榻,一把抓起放在床头的伐檀,耳朵轻轻一动,便捕捉到来人正于何方,当即调转方向,一手推开窗户,被那夜风扑了满面的同时也彻底清醒过来,借着这微潮的夜色攀上窗户,纵身跃下,朝着来人逃走的方向奔去。跃下的一瞬无声无息,似鹞子般轻柔落地,可心却反其道而行之,狠狠一沉。虽然他并没有看到此人的身形,但莫名的,他的心里就有如此直觉正蠢蠢欲动:
楚惊楼越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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