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他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认?”他想了想,回忆了一下上官敛的说法,“肖歧是死不承认,可那孩子手里信物又分明,虽然最后被他赶下山去了,但其实大家都能看出来他俩长得挺像。不过又没别人佐证,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可好像他们师兄弟之间倒是有些意见不同,那个叫左什么的……”
柳轻绮道:“左步青?”
唐云意很惊喜:“是!师尊你认识他?”
“嗯,也算吧,”提到他,柳轻绮面上神情便略有些僵硬,“十年前或多或少都认识些……这位是老掌门曾经最信任的师弟之一。和肖歧不一样,他是有些风骨的。之前若不是他心有疑虑放我一马,我怕也不能毫发无伤地逃出明光派。”
“他人这么好啊,”唐云意挠挠头,“怪不得上官敛他们几个都提到过,现在明光派内部纷争不断,有好些人都离了心,估计现在仍是一团乱麻。反正,就是这位左长老,非得要他们掌门认回这个孩子。肖歧又怎会自相矛盾?两人便起了矛盾,肖歧便将左长老的权力全夺走了。咱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堵住悠悠众口的,反正这么长时间也从来没在外面流传过,连那孩子都守口如瓶,不往外说。”
方濯一直没怎么说话,吃得专心,听得也专心。这时候才说道:“听故事只需长双耳朵,可故事传出去却得要长一张嘴。倘若这事儿是真的,那孩子在不在世上还说不定,自然没得往外传。”
“是,他们也都这么猜。不过谁敢质疑他们掌门啊,敢和他对着干,就是姜玄阳和左长老的下场。后来那孩子毕竟与大家没亲没故,也就没人去找。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上官敛说得久,唐云意自身此等八卦不能只自己听,虽然不能全须全尾,但至少也说了一半,尚有半个时辰之久。说到四个人谁的饭都吃完了,方濯甚至去拿了四杯葡萄汁,味道一般,但还可以。待他把所有的记忆都榨干时,空荡荡的饭堂已经不剩几人。他说得畅快,几人也听得畅快,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廖岑寒将最后一口葡萄汁喝完,连着盘子一同摞起送走,临行前说:
“真没别的了?你小子脑子不行,记不得全部。明天带我去,我保证,一个字儿不差地给你复述出来。”
此正中唐云意下怀。他特别高兴,立即道:“就等你这句话呢!我自己一个人去尴尬,你陪着我就好。大师兄去不去?反正师尊不能去,去了他就不敢说话了,咱们什么也听不着。”
“哎,你,”柳轻绮眼中跃跃欲试骤然熄灭,“你不能因为我是师父就歧视我啊。”
“反正你不行,你不行,”唐云意铁石心肠,“大师兄行。”
“我?”方濯下意识看一眼柳轻绮,笑了笑,“我怎么能去。再怎么说,姜玄阳之死与我们也是脱不开干系。我与师尊还是再避避,免得他们瞧了不舒服。”语罢,他到底还是好奇:“我记得你们之前说过,已将姜玄阳殒命真相告知这些明光派弟子了。他们如何说?”
唐云意道:“所以,此事已经不必再纠结了嘛。当时也有弟子发觉是尹鹤自保,本以为是他一时紧张失了手,后来才发现似乎与师尊所赠玉佩有关,自然义愤。可解释清楚之后,知晓此事本便是尹鹤将计就计。”他叹了口气,“说来也可怜。说是恨我观微门,也是恨不得。若说恨尹鹤,却又是他带着他们来了振鹭山,救下他们一命。到如今也只能恨自己瞎了眼睛,尚对肖歧有幻想,又恨自己能力不够,不能救下大师兄。你看现在回风门内谁还敢提这事儿?只要一说,那便是一派凄风苦雨。提也提不得。”
方濯想了想,没说话。唐云意又说:“不过,明光派的弟子也不完全都是不讲道理的。有时候我都怀疑姜玄阳是不是把他们门派讲道理的人全都给带走了。肖歧怎么回事,就是喜欢不长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