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成灰(9 / 13)

个滚,自剑身站稳,一把将柳泽槐捞起来,催动剑身便往远方飞驰。他耗费了大量灵力,只在这电光火石间,脸色就已变得极为苍白,甚至和柳泽槐不相上下。杳杳剑随他的心意,几乎如一支离弦的箭般以最快的速度要奔离这尖锋凛冽的死亡丛林,可就在微微倾斜意欲躲过一片自天而落的碎冰残片时,剑身好似被什么牵制住,漂浮在空中,依旧保持着那个略略有些歪斜的姿势,停顿片刻,下一秒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向下一拉,柳轻绮彻底失去了对杳杳剑的把控,立刻坠落。

摔到地上的瞬间他还尽量让自己垫在柳泽槐下面,摔得后脑的痛感分不出是锐是钝。他捂着头,痛苦地闷哼出声,勉强睁眼才看时,才从那氤氲着的一片水雾中窥得形势又换。柳泽槐从他身上翻下去,眼尾鲜血直流而下,已是油尽灯枯。他冲柳轻绮挥挥手,张了半天嘴,才勉强说出一句:

“我师尊让我藏拙,英雄擂上没尽全力。再打一次,未必会输给你。”

柳轻绮咳嗽两声:“未必,也未必。说不定结局就是如此,没得变化。”

冰龙盘旋于上空,尚于那几乎数不得数量的剑锋搏斗,沉沉一声低吼震得树林颤动不已,整个零露山仿佛也因此深感凛然。虞凌手腕轻翻,扇面登时生出数道钢铁般的藤蔓,一瞬便掩盖面前所有视线。柳轻绮翻身爬起,横剑挡于面前,护着柳泽槐步步后退。他的手指间尽是方才爬出废墟与找剑时留下的伤痕,此时鲜血已经淌过手指,覆满掌心。

他咬牙坚持,杳杳与藤蔓交缠不息,嗡鸣不止,几乎逼出残影,可藤蔓虽软,与剑锋相撞时却又好似铜铁相覆,坚硬至无半分动摇,就连杳杳剑也只能震退,不能砍断。与其说是某种枝叶,不如就说这便是以钢筋铁骨铸成的金属丛林。幸好他反应奇快,出剑迅疾,毫不犹豫,方才能在这紧锣密鼓地骚扰下占据一席之地,严防死守之下,外加那头还有冰龙牵制,竟也让藤蔓无机可乘。可自然,情况也不容乐观,杳杳剑少有倦怠时候,在恶战一炷香后却已微微颤抖,已有了透支之机。

“唤龙”在任何天山剑派的弟子手下大抵都是保命技。这是一项级别极高的功法,不仅需要勤奋,继续要难得一见的天分,因而在天山剑派存在数百年间,能在二十岁以下便召唤出冰龙的人屈指可数。那时天山剑派算是天下大派前五,虽然偏僻了点,可正因为远离大部分门派,他们才因此而生发出了格外的距离与神秘感,这种神秘同时成为了天山剑派特有的某种优势。修真界摸不透天山剑派,可局外人却能再明晰不过地观察着局内的万千世事,因而在这神秘气质的指引下,这些天山剑派弟子为了保持与修真界众门加以竞争的能力而极力藏拙,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许是知晓自己命到临头,柳泽槐也不打算隐瞒了,直截了当告诉了柳轻绮他所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可说过了,出了口,心头便好像揭开一处伤痛,风一吹便彻底没了感觉,反倒愈加轻松。他刚从零露山大战中勉强争一条命,又在与师门失散后尽力逃脱魔族的追捕,一路上历经万险,底牌翻过以后,已然彻底没了任何反抗能力。他仰头看着那条尚未完全成形的冰龙,翘起唇角轻轻笑了笑,咽下一口血唾沫,手掌覆上柳轻绮一直将他护在身后的手,沙哑着声音,低声说:

“我家向来跟我说要找朋友、交朋友,可寻朋友也是带着目的的,不可有半分真心。我本没打算与你成朋友,可自打上次咱俩在白华门街角相会,我就发现了,其实我不讨厌你。”

“不讨厌就是喜欢,你别说这话,”柳轻绮气喘吁吁的,竟然还能咬牙跟他开个玩笑,“我怪害怕的。”

言语未毕,噔地一声响,一道藤蔓猛地窜向侧颊,险些擦去他的头颅。柳轻绮立即回剑,一霎瞳孔大震,虎口轻颤。他下意识回头去望,突然看原先站立着虞凌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