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扑向身侧。从虚空中赫然探出一柄折扇,与丝线触碰的瞬间便好似烈火烧灼,瞬间将灵息断了个一干二净。他几乎将身家性命全压在这几根丝线上,自然受了反噬,猛地吐出一口血,唇角却微微一翘,杳杳剑倏如寒冰笼罩,骤然而起,一剑劈向折扇所来处。
虞凌丝毫不惧。他身形不停,人飘忽而过,声音却随着风悠悠传来,带着笑意:“哎哟,近了才发现你长这么好看,不舍得杀了。这样吧,你现在放下剑,咱们前怨尽消。哥哥带着你回魔教,从此绝对对你好,只需将你灵息废了便是……”
声音绝无半点掩盖,缥缈傲慢,柳轻绮却一勾唇角。
虞凌这辈子完就完在一个“自大”上。他那时是枯荣堂掌事,而想在燕应叹这个神经病的手下当个官可不容易。十年内便能从掌事升成副堂主,其实也能看出他能力绝对不小,至少不是泛泛之辈,捏死这俩当时还没声名鹊起的孩子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分明是一剑就能解决的事情,他非要把问题搞得格外麻烦,又捣鼓藤蔓又用扇子的,摆明了是逗小孩儿玩。可陷入绝境的不是他,柳轻绮再不安分也没这个闲工夫跟他玩过家家,虞凌想从他这儿找点乐子,而柳轻绮想弄死他,再不济,便与他同归于尽。
若不是柳轻绮留了一手、竟当真能将柳泽槐趁乱送出去,估计那一剑至今也不会出手。他胸前被捅了个大窟窿,鲜血哗啦啦往外流,浸得衣裳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好似一辆水车般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他的生命。血液同灵息一同流失,做出抉择迫在眉睫,而虞凌虽然可能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但自大的本性却依旧没让他当回事,就是这把折扇暴露了他的位置,身形一顿,一把剑穿过血雾与无休无止的剑鸣喧嚣,骤然撕开眼前极速变换的景色,倏地便让他停顿在原地。
这一下停顿却不是他主动的。他倒是想立即起身去追那莫名其妙就飞走的摇影剑,可拔了两下腿才发觉,自己竟像是陷入泥沼中,低头一瞧,方见腿上不知何时被勾上了一道丝线,虽是细而单薄,却格外坚韧,仅凭躯体的力量并不能挣脱,几乎完全无法挪动半步。但虞凌正值盛时,又没如何出手,手腕一翻,折扇轻而易举地将剑锋错开,又俯身极为轻易地斩断了这小东西。在他看来,所有的抵抗都是无效的,都是无济于事的。面前发生的惨案完全无法触动他,在弱肉强食的魔族文化的洗礼与熏陶下,他所能看到的便只是两个窥不清形势的人无意义的挣扎,它只意味着四个字:不自量力。
虞凌完全没把这一瞬的迟滞当回事,向后做了个手势,便不再在乎地上的人,抬腿便上前。活人到底是比死人有用,也许是在这时他又改变了想法,在一片树丛阴影中秋无夜悄无声息出现,上前正要拉起倒在地上的柳轻绮,手臂方一触碰到他的瞬间,柳轻绮便突然仰起头来,一把抓住摔落在一旁的杳杳剑,抬手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秋无夜倏地瞪大眼睛,下意识疾步上前,一把钳住他的手腕,劈手要来夺剑,同时抬头冲虞凌喊:“这小子要自杀!留不留活口?”
但这一步却也让他彻底与柳轻绮之间没了距离。手腕突然一痛,一股极大的力量翻了上来,紧紧将他钳在手中。秋无夜大惊失色,拽了两下竟然没拽开,眼睁睁看着柳轻绮歪着脑袋,仰着那覆了半面血的面颊,已然不见往日风姿,可笑一笑,竟依然如同风雪一清,顺势风随春来。
他低声道:“带不走他,我还不能带走你吗?”
倏忽杳杳剑于掌心光芒大放,剑锋颤抖不止,瞬间已将光芒笼罩了两人全身。秋无夜也不是傻子,立即便明白了他的干什么,脸色煞白,疯狂试图挣开他的手指,可为时已晚。他只能抬头慌不择路地大喊:
“老虞,不好,他要——”
话音未落,杳杳剑身的白光已化为火光,登时整柄剑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