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大梦一场(1 / 4)

他在打磨那块玉牌的时候受到过叶云盏的指指点点。按照他的意思,就是磨块玉佩差不多得了,不用怎么动工,稍稍改变一下形状就行,省事,还能达到目的。

柳轻绮笑笑,不置可否。后来他也跟叶云盏表明了自己的理由:玉佩也许会忘,而指环相对来说比较小,甚至可以不摘,不会忘得那么频繁。虽然习武之人的手上不方便戴东西,但是能拴在衣带上、或是挂在脖子上都好。他没有那么精巧的刀功能给方濯雕个坠子,简单团个指环,也就算是高技术工种了。

事实也如他所说,这枚玉环雕琢的时间不长,他的动作很快。余下的玉料被他揣在身上,打算回了山后再做其他打算。而这一切都是在他认定方濯绝不会已出关的情况下做足的准备——却不曾想,从他还不知道的最开始,他的计划就已被打断了。

方濯的脸通红一片。屋内没有点灯,只有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窗棂悄悄地钻进来,坐得久了,也能依稀看清面上神情。只是抬手按住了柳轻绮要给他往衣带上系玉戒的手,声如蚊蝇:

“系这儿容易丢,我找根绳子,把它串起来挂在脖子上吧。”

柳轻绮一听笑了:“我倒也这么想过,不过这往往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就怕方少侠以后出去叫人笑话啊。”

“笑话什么?看到的又不只是一根绳子,”方濯道,“我要把它露在外面,贴在衣服上,任何人经过我的身旁都要看到这枚玉戒,我要告诉他们所有人这是你送的。”

黑暗中,他目若寒星,眼神亮亮地盯着面前的人。这目光从冰中一跃而出,却又灼灼得烧着火,热得像太阳一样,让人不敢直视。柳轻绮别过头,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神,却依旧能感觉到这目光像一枚钉子,牢牢地扼住他的咽喉,将他钉死在原地。

“师尊……”

一片窸窸窣窣的寂静后,方濯突然靠近了。他以手撑住床榻,凑近了一些,几乎与他脸贴脸撞在一起,目光灼热真挚,却又有些瑟缩味道。他的人像一座碑似的杵在那里,嘴唇却因过度兴奋而有些发白,突然间,他就变得哆哆嗦嗦的。

“师尊,”他像是发冷一样,一把抱住了柳轻绮,“你送我剑,送我玉戒,还送给我一个家。我能送你些什么呢?”

方濯的手臂紧紧箍着他,脸埋在他的肩头,可不知为何,柳轻绮总感觉身旁的人有点哆哆嗦嗦的。此时,他掌中那牢牢攥紧的草戒突然开始有些发热,不知是汗浸透了掌心,还是这热火也顺着身旁人的体温攀到了他的血管中。他轻轻攥住方濯的手腕,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示意他抬头。他低声问道:

“阿濯,你来告诉我,你编这个东西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方濯嘴唇苍白,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便脱口而出:“我满脑子都是你,第三天我就想见你,想得我快死了。倾天师叔说我必须要做到心无杂念才行,可是我没办法,一旦运功我就会想到你,一旦想到你我就要走火入魔……”

柳轻绮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方濯吞了口唾沫,幸而他现在倒没有出现之前那一种浑身乱冒魔息的情况,又小心翼翼地往前凑了凑,低声说:“所以后来我就、我就编了这个。我想,我想有一天送你一个这个,就当定情信物了,但我身边什么都没有,我只好、只好……就好像见到你一样。”

他越说声音越小,脸也越来越低,像是难以启齿。柳轻绮看他状况还不错,也知道他能提前出关,估计也是没什么别的问题了,不由笑一笑,捏了一把他的脸,叹道:“怎么,看个草环也能想起来我,我脸是绿的不成?”

“都干了,不是绿的了。”

方濯意外的老实。可这时候越老实,柳轻绮就越想笑。他从未感觉到有如此放松,心头却也好似杵着个什么东西,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