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大梦一场(2 / 4)

让他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他将脸埋在方濯肩膀上,长出一口气。也许是这声音太像无奈的叹息,方濯一下大乱分寸,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连忙补充道:

“不是,不是说你绿啊……”

“知道,”柳轻绮懒洋洋地说,“真敢这么说,把你头拧下来。”

他只是随口一说,方濯搂着他的手却僵了一下。脸上神情原本略带慌张,闻言也渐渐垂了下去,逐渐变得讳莫如深。只是借着夜色和角度,柳轻绮不疑有他。也许是在此刻在突然顿悟,原先一直觉得再寻常不过的离别,在重逢之后才会惊觉原来想念是如此致命。

只要回了家,一切的戒备和那若有若无的紧张也就尽数消失殆尽。柳轻绮闭着眼睛,慢吞吞地给方濯讲这枚玉戒的由来。而言语中,自然不可避免地提到一人:

“掌门师兄应当也已经与你说过了,你的伐檀剑与我的杳杳同出一块寒铁,当年就在宝乾湖底。由于其自身带有隐藏气息的能力,所以数年来很少有人能找到他,只有我师尊有了这般机缘,才将其从宝乾湖底挖出,带上了岸。”

尽管已经过去一些时日,但一提起来,方濯还是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师尊,你把这么珍重的东西给我……”

“给你,是因为你需要、你值得,”柳轻绮掀了掀眼皮,又迅速合上,“但自打送入铸剑炉、经历一段淬炼后,此铁自身的能力已经濒临消失。故而伐檀佩在你身上已经没有了能够遮盖你自己气息的能力。可巧的是,当时在这块宝乾寒铁上,还存留着一小块玉石,被我师尊拿了下来。后来大战伊始,天山剑派为了提防花叶塑身,便给与他们门派走得近的人都打了一块象征身份的玉牌。我师尊正是将这块玉送了去,成就今日模样。后来他始终佩戴在身上,也是因此,无人看得透他的功力,只知道他是举世无双的大宗师,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到了什么境地。”

柳轻绮一边说一边思索,不知是回忆,还是在纠正言辞。但已说到了这儿,方濯还能有什么不懂的?当即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半天后才终于拥住他,闷了半晌,小声说:

“谢谢。”

柳轻绮噗嗤一声笑了:“别谢我。有什么好谢的?你身份暴露,对你、对我、对振鹭山而言都不是好事。不过一枚玉戒总归是容易出现变数,我再给你打一块玉佩。但现在还没弄完,还得等等。但玉戒你定要记得贴身携带。”

“至于你的功力问题,”他又思忖片刻,说道“虽然目前应该还没到那种境界……但也说得过去。冯长老曾听过你的灵息,若他再问起来,你便说你修习了观微剑法,导致功力被反噬。一时间灵息混沌如云,无法被看清。”

方濯重重点头。一听柳轻绮竟然都让他用观微剑法作为借口了,他也知道再推拒已经不是什么好办法,还不如尽可能保全自己,便郑重应下。当然他不知道——柳轻绮也不会告诉他——若不是他把杳杳剑找回来了,就连还有一块玉牌被丢在柳泽槐那儿柳轻绮都不记得,为此,他感觉到非常愧疚,却不为这块玉牌,而是为面前的人。

实话讲,他尽可能地遗忘掉一切,最终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方面出奇地成功。因而,人他没忘,但是附着的一切都似乎已经从脑中消失了。这给他带来了一些甚至有些过度的平静,但痛苦并不会因此而彻底死亡。可是相反,在他拿到这块玉牌的时候,已做好了一切准备的他奇异般寂静,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磨去玉牌上的名字的时候,明明是正要将又一样物什从这世间抹去,他却并不心疼,反倒有种解脱般的释然。

振鹭山地理位置特殊,夏季的夜晚也总寒凉。只要身上没盖被子,在外面站一会儿,全身上下就好像也要结满冰碴子,虽然不冷,但总有凉气丝丝地往骨子里钻,连带着脸都冷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