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槐听闻,原本略显阴沉惆怅的脸色也放晴了些:“那时候什么都赢不得你,能抓到一个机会自然得意。别笑我就是了。”
“现在可以了。现在什么都可以了,”柳轻绮往后一倒,懒洋洋地抹了把脸,“所以,俗话说得好啊,小青侯……风水轮流转。这命运今遭掉我身上了。多稀奇呢,一掉就是十年。”
柳泽槐道:“话也别这么说。灵息没了,剑法不还在?当年练剑的那些日子可都不是白费的。”
“这么多年早忘光了,”柳轻绮撑着扶手又坐起来,“其实我当年就知道我早晚都得有这一劫。”
“怎么说?”
“前十几年都太顺了,要什么有什么,要什么给什么,”柳轻绮道,“我那时候就猜到了命运不会这么好心。我那时候得到的,一定会在某一时刻给它还回去。只是我不知道竟然有那么早,但却还了那么久。心肝脾肺肾都快给它挖空了,若是你能瞧见,就会发现这身上的血都快被它抽干了。但就是不够,还没还清。”
柳泽槐沉默半晌,说道:“欠了命运的债,这辈子都还不清,能不想就不想吧,谁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收手呢?”
“是啊,所以现在我害怕极了,”柳轻绮笑一笑,声音有些轻佻,“你说,会不会有那么一日,它又要将我得到的这些东西又再度收回去呢?它太捉摸不透了,我实在不知道它会怎么做。若当真有那么一天,我现在好不容易再得到的那些东西又被迫一一奉还回去,我又该怎么办呢?”
“那又有什么办法?它要,你就给呗。还能不给不成?”
“我心里难受,我心有不甘。以前我没什么追求,现在我有了。于是想一想就更难过。”
“哟,你竟然还能有追求,真是不容易。我以为你的目的还真的就是在观微门混吃等死呢,”柳泽槐一下来了兴趣,“什么追求啊?说来听听。不过先让我猜一下,我感觉你是喜欢上什么人了,是不是?”
他说的突然,直击要害,柳轻绮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咳嗽两声慌忙擦了擦嘴,好险没被呛死。
“你怎么猜到这一层的?”
“这还不容易,”柳泽槐哈哈一笑,分外得意,“你自己想想,十年前咱俩认识的时候,你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问你要成为天下第一吗,你说不是。问你想做修真界最厉害的大宗师吗,你说也不是。权力,钱,名气,你都不要,十年过得这么清心寡欲的,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跌落泥潭?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肯定是谁把你的心给挖走了。哎哟哟,也是不容易啊,老大不小了才刚有第一回,会谈吗你。”
“……我再不会,也比你强。”柳轻绮别过脸,举起茶杯,尽量遮住自己的面庞,“我可没人催,你不一样。与其关心我会不会谈,不如想一想自己下次再回家的时候怎么应付柳家主吧。”
柳泽槐一下泄了气。他揭开柳轻绮藏着掖着的秘密,柳轻绮也就戳他的心头痛处。闻言神色也暗了两分,嘀咕道:“我当初拒婚的时候,就跟我父亲说过了,他喜欢的那些姑娘我一定一个都不喜欢。但他就是不听。不过也好吧,我说的话反正他也没放在心上过。”
“哪这么绝对。见一面,说不定就喜欢了呢。”
“你从小生在振鹭山,没人逼你也没人催你,自是不了解我的境况。”也许是说得已经够多了,也可能是酒劲儿还没彻底过去,柳泽槐打开了话匣子,便没有再合上的意思,源源不断地说起来,“我母亲就是这样的人,一个传统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温柔娴静。自小我父亲便说以后我的妻子必然要像我母亲这样,宽容大度,才能把持后院、主持中馈。为此为我介绍了不少姐姐妹妹,个个端庄和煦、行为得体,说话做事挑不出来一点错处,我父亲便希望我可以从中选一位做夫人。但到底,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