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叫我说,那就有点不礼貌了。你完全可以问你师父。是燕应叹那脑子里有病的一会儿觉得他是自己侄子,一会儿又自己在那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就过来掐你师父脖子。一来二去的我看着都烦了,这才跟他说干脆一刀了之算了。”
裴重魄不知道突然想起来什么,语气一下子变得愉悦起来,那沉郁目光也倏地变得活跃,饶有兴趣地打量柳轻绮一遍,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光叫人不由皱起眉头:
“小少侠,我说真的,当时那情景,杀了你师尊比留他一条命要好。一了百了和生不如死之间,叫你去选,你选哪个?我也是为了你师尊好,不要再平白无故受那疯子折磨。好歹也是‘名门正派’出来的公子,长得也好,入了魔族的手竟然还能完完整整的出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好看啊?”
柳轻绮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闻言突然抬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方濯更是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过来言外之意,猛地站起,手落腰间,伐檀倏地一闪,只一晃眼便抵在裴重魄颈上,将他后逼两步贴在墙上,人影毫不犹豫地压下来,目光乌云似的沉,但留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在外,双眼却闪烁着凛凛寒光。
“再敢乱说,在这儿我就能把你的头削下来,你信不信?”
“阿濯,”柳轻绮在后适时道,“别发脾气。不值当的。”
方濯道:“怎么不值当的?他既然敢说这话,就应该像虞凌一样直接被割掉舌头!”
他气得要命,柳轻绮却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只温声道:“你割了他的舌头,他又怎么接着往下讲呢?”
方濯一愣,手上力气也下意识松了一些。当即便感觉到身下人似乎有要冲开的打算,又连忙使了些力,用手臂一把把他掼在墙上。
“别动!”
裴重魄不以为意,嘿嘿笑道:“瞧么,还是观微门主懂得心疼人。”凌厉剑锋就在身前,可他也依旧只耸耸肩膀,毫无畏惧地抵上方濯要杀人的眼神,挑衅似的望着他,“但我也没什么别的话讲了,就说了,怎么样?真杀了我?看看你那掌门来不来找你偿命!”
方濯沉声道:“若你一心求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裴重魄原本不该相信他的话。他知道自己的价值,尽管已经丧失了大半的功力,可要是想从谁口中撬出什么魔族的把柄,那么此人必然是他。修真界就算再恨他、恨得要将他扒皮吮血生啖其肉,也不能杀他。因为他和虞凌不一样,虞凌绝不会说,而他尚有余地。
但尽管是这样有恃无恐的境地,在瞥见这人的眼神时,他还是控制不住抖了一下。也许是常年的牢狱生活将他所有的气骨都消磨殆尽,原先的信誓旦旦也在与这冰冷目光相撞的一瞬而散如云烟,突然,别样的恐惧席卷上他的心口,有如被一只手掌紧紧握住一般,不知为何,喉间开始喘不过气来。
“你,你是……”裴重魄结结巴巴地说,“为何?”
方濯已经要失去耐心了:“什么意思?”
“我说你父母是谁,隶属圣教何族?”
“我压根就不是魔族,从小到大一直长在振鹭山上不曾下山,”方濯用了些力气,“少给我泼脏水!”
“可若你不是我族,你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方濯冷冷道,“我就问你,道不道歉?若道歉,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不愿,马上你就可以和你的儿子女儿团聚了!”
裴重魄一下梗起脖子,脸上冷汗直冒,突然大声道:“我道歉,我为何不道歉?观微门主,此事是我言语有误,冒犯了门主,恳请您的原谅!”
他两口气分毫不喘,又急切追道:“我以性命担保,方才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燕梦缘的确就是柳凛的妻子,而燕应叹在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