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之后不允许我们任何人讨论,但凡漏出一句者,格杀勿论,乃至于现在圣教上下没有人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但此事若是对观微门主有帮助,会被他燕应叹诛杀我也甘愿!”
他这突然一嗓门像是天降闷雷,一下子把方濯和柳轻绮都给震了一下。方濯本来也没真想杀他,只是气不过,谁料火还没发全,就被突然这么一浇,但闻哗啦一声,柴火也彻底失了色,一腔的怒火没处发,憋得胸口发闷。他咬着牙,恨恨地看了裴重魄一眼,手臂却被一只手轻轻摘开,护在身后。柳轻绮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不发一言,拉起方濯的手腕,转身就要走。
方濯赶紧两步追上前去,贴在他耳边小声说:“师尊,就这么放过他了?这人刚才说的可真是畜生话!”
柳轻绮不以为意,只淡淡道:“有的人天生就是畜生,你还想让他说出什么人话来?算了,就这样。”
“可是——”
柳轻绮轻轻一抬手,方濯便不好说话了。他满腔的不悦闷闷地没处发,回头又看了一眼,却见裴重魄瘫倒在墙边,一只手扼着另一只手的手腕,眼神紧紧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可却并非是怨怼,而是眼波晃动不停,恍若恐惧。
这奇异的神色落在他的眼中,便叫方濯陷入一阵茫然。他不明白这人为何突然这样望着他,直到出了牢门、再见了阳光后,他轻轻闭了闭眼睛适应光线,才听到身旁传来柳轻绮轻飘飘的声音:
“看,你掌门师叔还不让你跟着来。到头来还是沾了你的光。”
方濯挠挠头:“什么意思?”
他没太明白,柳轻绮也不打算给他解释,只是摆摆手,示意此事暂且放过。看他面色苍白,嘴唇微裂,那副在牢中的云淡风轻模样荡然无存,方濯便也没了追问的心思。他小心翼翼地扶住柳轻绮的手,两个人的手指慢慢交缠在一起,十指相扣。
“师尊,”他低声说,“你放心,有我在呢。”
“好。”
柳轻绮点点头,声音很轻:“既然如此,就劳烦你扶我回去吧。”
“咱们两个之间说什么‘劳烦’。”
“也是,”柳轻绮道,“那你背我回去吧。”
方濯愣了一下,看他一眼,却没吭声。他走到柳轻绮面前蹲下,感觉到此人慢吞吞爬了上来,两手往上一托,肩膀一沉,方才稳稳背住,走了两步感觉并不吃力,才思忖着语气,笑着说道:
“你放心吧,背人这事儿我最在行。要是你愿意,我能直接把你背到庭影居去。”
他感到柳轻绮的手指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肩膀。后颈一片温热,也许是这人将脸埋了进去。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顺着纹理一寸寸深入心里,方濯屏息凝神,一边走,一边在脑中迅速盘旋着安慰他的话,可喉口只颤动了一下,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柳轻绮便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
“阿濯,我听说你在外面这几天,受了些委屈。”他的声音一如往常,仿佛没经历什么风浪,“怎么了?”
这下就算是再迟钝的人都知道柳轻绮是不愿意再提水牢里的事、打算转移话题了。何况方濯从来就不算是一个迟钝的人,他果断放弃了将要说的话,巧妙地接过了话题:
“是有这么回事来着,不过没人叫我受委屈。谁跟你说的,叶云盏?”
“嗯。”
柳轻绮的语气很沉静:“怎么回事?”
方濯笑了一下。他收收手臂,将背上的人又往上托托,背得更稳些,感觉到胸口与背上相似,都沉甸甸的一片,每走一步都落下一道带着干涸的血迹的印子,但他却明白自己绝不能停下。
“师尊,”他琢磨了一下,放轻了声音,“你知道我的。要是我不想,没人能让我受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