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鸣妤早知道她这个二师姐要回来,故而从一开始便等待。琼霜回到雁然门,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她出师几年,回来时虽然面容不变,但周身气质难免会发生铺天盖地的变化,两人许久不见,她也不卑不亢,只冲她点点头:
“师妹。”
“二师姐。”祝鸣妤向她行礼,面上平静,眼睛却不自觉总往身后瞟。琼霜便了然一笑:“师尊尚未归来,不过归日大概也这几日。师妹不必焦心。”
“好,”祝鸣妤说,“我只怕她孤身在外,出了差错。”说着话那眉眼间便郁郁的。琼霜道:“师尊就是师尊,能出什么差错?”
琼霜是雁然门的二弟子,只不过几年前便出师,几年没回山,平时少有面可见,一些入门晚的弟子压根没见过她。她虽然在雁然门排行第二,但却是比顾清霁还要大两岁,只是入门较晚而已。她发髻高挽,身着粗布,面容秀丽而眉宇间聚有英气,一把长剑佩戴身侧,一如世间侠女。此次回山自然也是因为云城之乱。且在路上好巧不巧,正碰上了叶云盏和方濯。
她同祝鸣妤转述的时候说道:“方濯师弟我自是少见,况且他入门时方是个十来岁少年,现在却已经长大了。他也没认出我来,还以为我也是魔族中人,直到看到我的剑才相信。”
“幸好这时东山师叔赶来了,不然不知又要耗费多少时间。”
其实细细算来,叶云盏比她都要小些,只是这辈分叫得格外顺畅,似乎没什么不能出口的。琼霜虽然少守礼,但也很看重礼。该喊什么,该做什么,她心里门清。只是行走江湖不需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礼数,解决问题才是上上之道,知道她的秉性,振鹭山也不拘着她,她简单将事情交代了个大概,换了件衣服,便要去观微门。
祝鸣妤本便接到掌门令,意欲做好一切准备,闻言便一怔:“师姐去观微门干什么?”
“方濯师侄在得知我是琼霜后,便托我将一柄神兵先带回振鹭山,交予观微师叔,”琼霜道,“你且瞧瞧,你认识吗?”
祝鸣妤自然不可能认识。这剑,十个里面能有十个都不认识,也许只有它的主人还能一辨真假。只是祝鸣妤脑子活泛,她这么一说就知道怎么回事,便不再与她多说:“既然是方濯师弟所托,那么师姐还是快快送往观微门吧。”
“我自然是要去,只不过你为何看着如此紧张?”琼霜笑道,“难不成这剑还真有什么猫腻?”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祝鸣妤倒是这才想起来,她这个二师姐对近几日山上发生的万千变故是一无所知。没时间细细解释,只得叫她赶紧去送便好,琼霜便点点头,也知道此事不可再拖,换件衣服洗把脸,简单拾掇了一下便走了。
祝鸣妤将她送出门去,便也没回去,顺手抄起剑要去山门口。魏涯山给的掌门令虽然言语冷肃,但却不急。她也知道出不了什么大事,但挨不住心头突突的乱跳,总是安静不下来。
方濯至今还没回来。她走着走着,就莫名想到她约着方濯到寻风崖那日,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但就总感觉自己的心事唯有一个同在牢狱中的人才能明白。可这是又一次失策,她万万没想到方濯早就已经登堂入室了。那种奇异的羞愧和微妙的愤恨攀上心头,让她有一段时间感觉到自己被击败。但是这个时候,微醺的方濯迎着寻风崖阵阵冷风,慢吞吞地凑到她身边,突然用手肘一顶她,笑嘻嘻地说:
“这样,师姐,待到日后,你将你师尊多借我两日,我便帮你去追,如何?”
祝鸣妤的心事骤然被挖空,看向他的神色也多少带些奇异:“你想怎么做?”
方濯嘿嘿乱笑:“我自有办法。”
他挤眉弄眼的。这小子长得不错,这明显憋着坏的表情也不让祝鸣妤感到大事不好,相反,也许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