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捂着心口,刚将灯点起来,门口便转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唐云意的声音:
“师尊,快起来,掌门师叔有令!”
柳轻绮浑身用力一颤,立即清醒。吐意被连咽两口生生压下,连件外袍都没披,便几步走到门口,迎面撞上魏涯山。
“大师兄……”
此刻白日里伪装出来的洒脱荡然无存。他眉头紧皱,虽然并无慌张意,但脸色惨白。魏涯山看他一眼就把他往屋里推:“把衣服穿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道,“是不是阿濯他——”
“跟他没关系,别多想。”魏涯山打断他,抓起外袍就往他身上套,动作干脆利落,神色却无比凝重。
“云城出事了。于朗清自毁条约,魔物突然暴动,连夜奔袭包围了麟城。据传回来的消息说,所出动的魔物已经远远超过云城自身所能豢养的数量,怀疑是有魔族从中作梗。”
柳轻绮一边听,一边套衣服,听着听着也就冷静下来。他知道民间近些年也是暗潮涌动,修真界早有关注,如今突然出手根本就不算什么奇事,魏涯山一定早有计划,由是道:
“婳婉师姐早说过,此人心思浮动,总想开疆拓土,将全天下都纳入囊中,若当真勾结魔教,也不算稀奇。”
“自然,”魏涯山道,“但是今夜变故,却并不全在云城上。”
说话间他已匆匆穿戴好,两人一同走到门口,借着这夜色柳轻绮才发现远处隐隐有火光,正是山门的方向。他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正欲去问,迎面却跑来一个女弟子,一身蓝衣劲装,绑一把马尾,手臂上打着臂缚,看着风尘仆仆,可周身气质却肃杀冷冽,甫一瞧见他,便抱拳行礼。
“见过观微师叔。”
此女既熟悉又陌生,柳轻绮一打眼没认出来,不知如何称呼。还是魏涯山在旁侧提点道:“不认得了?这便是雁然门下二弟子琼霜,早几年出师一直不曾回山,刚赶回来没多久。”
柳轻绮才猛地回想起来,忙道:“竟然是琼霜师侄,真是好久不见。既然你回来了,想必师姐也已经回来了吧?”
他还有话堵在嗓子里没问,正是心想云婳婉会不会在路上碰见方濯和叶云盏,同他们一起回了山。琼霜却摇摇头道:
“师尊似还有任务,尚未归山。弟子前来叨扰师叔,只是希望师叔能一用弟子之剑。”
说着话,她将腰间长剑解下来,双手送到柳轻绮面前。他本还奇怪琼霜为什么这么说,可见到这把剑的瞬间,却是脚步一滞,怔在原地,仅就着月色,他看清了剑柄上的花纹,登时像是被生生剜了一块皮肉,叫他重重一抖。剑鞘好似闪电一般骤然撞入他的心口,其上一道已经褪了色的红色剑穗于夜幕间一晃,登时便沉入柳轻绮眼中。
是那本应已经远隔天涯、永远也不会再相逢的存在——杳杳剑。
他本要伸出的手收回了。所有的疑虑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终于知道为何琼霜会来。柳轻绮紧紧盯着这把剑,只觉头晕脑胀,那股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吐意又将要涌上来似的,冷汗噼里啪啦出了一身,却也只能强压着头晕与恶心,勉强问道:
“他人呢?”
“什么?”琼霜一愣。柳轻绮吞一口唾沫,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我说,他人呢?”
“师弟,先不要管这些,”魏涯山按住他的肩膀,强行将他的思路扭转过来,“现在需要你,振鹭山需要你。沈长梦带着人围了山,说得到了你师尊当年破坏白华门灵力护障的证据,要我们交出你来审问。如此境况看来,不知是否要出剑,但你需要一把剑,而这把剑不能是观微。”
他从琼霜手中接过剑来就要往柳轻绮手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