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还了得?”
他语气坚定,一锤定音:“这里不能久坐,师尊,别歇了,我带你出去,出去后咱们先找大夫。”
他起身欲走,柳轻绮却搂着他的脖子,跟只袋子似的挂在他身上,一副怎么也不肯下来的劲头,吐出一口浊气,却不妨碍他眯着眼睛乱笑,喃喃着说:
“没事的阿濯,师尊说了没事的,你急什么?”
他歪头去看:“你怕什么?”
方濯托着他,不知所措。实在也是怪他太累了没有发觉旁边人的异状,那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还以为是久久奔袭而致。再拿手摸一摸衣服下面,火炉似的热,才知道敢情刚才说的那些一串又一串的甜言蜜语都是胡话。只是方濯来不及伤春悲秋,身后是蛮荒之地腹地,身前混混沌沌,还不知道是什么,此处实在太过陌生,叫他后退也不是,前进也不是。
现在生死存亡倒在其次,当务之急,方濯真怕他烧傻。这人脑子好像本来就不太好使,再一烧又怎了得?何况现在看起来已经有点傻的迹象了,方濯用脸贴贴他的额头,一片血腥气中确信他的确在发热,焦急忧愁间终于下定决心。
“师尊,”他捧着柳轻绮的脸,让他的头不要总是垂在自己肩膀上,低声道,“你先别睡,给我指条路,我先背你出去。”
他想柳轻绮既然有来到蛮荒之地的计划,便必然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算腹地路途繁杂,在临近入口的地方总是有过一番探查的,蛮荒之地又不好像他的庭影居每年将家具全部换个位置、叫人抓不住规律,只看前人留下的记录应当也能摸出大概。却没想到在这关头,柳轻绮非但不管他,还不理他,只是自顾自说些怪话,什么我好喜欢你回去我们就成亲之流,听得方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待他,手还一直摸摸索索的,不老实。
他虽然发了高热,但状态似乎一直不错,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高度兴奋。这算是方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么多承诺,不过事后算不算数就不知道。他总爱耍赖。方濯无法,只能拢着他再坐下来,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身上的人却又一条枯枝似的凑过来,毛毛剌剌地往身上一刺,凑着他的耳朵,低声说:
“阿濯,我想问你个问题。”
现在的状态下还能认出来是谁已经不错了。方濯胡乱点头:“爱过。”
“阿濯。”柳轻绮的手在他的肩膀上乱摸一气,“你会不会怪我?”
方濯一转眼,歪头看他。柳轻绮脸上那种放松似的微笑消失了。似乎是瞬间,他就陷入到一种莫名的悲伤之中,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肩膀,像是怕他跑掉。
“其实我要是早和你说,你也会愿意是不是?”
方濯明白他说的是来蛮荒之地这件事。他的确没有打提前量,连透露都不曾透露半分,方濯都不知道解淮是否知晓他守口如瓶的事。毕竟这也不是小事,进了蛮荒之地,稍加不慎便就有可能没命,柳轻绮要真想耍手段带着他进来,也得提前跟他这个早晚都要知道真相的当事人知会一声。
但他一声也不吭。来时那诡异的沉默似乎又有了新的佐证。方濯现在觉得,他那时候应当就已经反悔数次。明白这是一条无可选择的路,却在坚持和放弃之中犹豫,魔功修炼得越久,他的身份便越不明晰,柳轻绮不欲多说,但他却始终知道他一直困于自己之前那些不甚从容的疑虑里,乃至于他说得洒脱,可一想到曾经的那些挣扎,便又走不出来了。
“师尊。”
想明白以后,方濯就没接着让他说下去。他将脸凑下去,亲亲身上人的鬓角:“我说过,你想让我成为什么,我就成为什么。你的确该跟我说一声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一句怨言也不会有。之前我无法接受我的血统,那是因为这个要做出选择的人是我。可如果是为了你,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