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可以,我知道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活,师尊……”
他想起那不知是真是幻的那一次本不应出现于此的令人惊恐万分的会面,手无意识用了些力气,将他紧紧握住:“若是修炼魔功只为了成为天下第一,我不干。可如果为了保护你,我一个不字也不说。”
“所以,师尊,”他放轻了声音,“下次再做什么决定,不用想那么多,只需要告诉我就可以,好吗?”
柳轻绮“嗯”了一声。方濯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听到没有,但知道人本性难移,明白就算是让他从此改变也没那么容易,但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一点。脑子里还不住嘀咕,想要是放在以前,他指不定又得生一阵子闷气。不过被气多了,再遇到时,心情竟然意外的平静,也不知道是在练谁。
方濯一只手搂着他,靠在墙上,在想对策。远处青山万重,星光点点好像一副斑驳画作,阴沉而单薄。就算是需要歇息一阵,他也不敢久留,只怕还有后招。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只能等回到山上后再说了——他示意柳轻绮起来,要背着他走,柳轻绮却摇摇头。他发着热,但却处于一种昏沉与清明相交汇的临界点上,却抬手摸了摸腰,乱摸一气之后,身侧倏地有一把长剑从天而降,骤然捅入地面,掀起一阵沙尘。
“倾天剑?”
从最开始往外杀的时候方濯就奇怪,柳轻绮是怎么能催动倾天剑的,要知道他用观微剑都费劲。当时在枯林中,他昏迷前见着倾天剑立在那里,醒来后却不见了,还以为是解淮提走了它。眼见着柳轻绮只是将剑召出来,摆摆手又歪回去,他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想:难道柳轻绮是想让他拿着这把剑杀出去?
他半信半疑地正要去拿,却被一只手按住了手腕,压在身下。
“别动。”
他懒洋洋地说:“得靠这把剑找人呢。”
又说:“算算时间该到了。”
方濯一时懵然,下意识看向倾天剑,却在这时突然听到头顶滑过一道若隐若现的破空之声,抬头望去,月色依然,地面却突然开始颤动起来,一如刚走出黑虬栖息地之时。
他眸色一凛,撑着地跳起来就要拔出伐檀,可怔了一下,却突然听明白这声音到底属于什么。他当即回头,便见一道剑影如奔腾的河水一般掠过身后,紧接着心头一阵坠落空洞般的失重感,再一转身,一把剑拖着淋漓残影,劈头盖脸地便是一剑,直取双眼。
伐檀虽然出鞘,却根本就没有时间赶上,只在电光石火间即将劈落时,身上却突然一轻,眼前景色似乎未变,人却已被瞬间拉到一人身后,但闻一阵令人鸡皮疙瘩乱起的刀剑碰撞的激烈声响,原本竖在一旁的倾天剑无风而起,生生飞到此人手中,随即便是当啷一声巨响,这人拽住他的手腕,方濯只觉身上一轻,人便被扯着带到倾天剑上,他下意识一把捞过旁边的柳轻绮,分秒不等,便直接穿云至上、御风而去。
在这呼啸作响的风声中,方濯拨开乱飞的额发,看清面前人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师叔……”
解淮道:“带好你师尊。”
星月下立于剑尖的解淮实在是潇洒得令人移不开目光。方濯低头一看,柳轻绮还趴在自己怀里不动弹,又见解淮来救,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盯着解淮的背影欣赏了一阵,心里登时升腾起一番热火:
我也要成为这么帅的人!
但是下一刻,怀中死了似的人便动了动,一双滚烫的手带着湿淋淋的血污抱上他的脖子,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方濯赶紧侧耳而去,却听到柳轻绮轻笑两声,对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
“阿濯,回去我就和你成亲。”
方濯:“……”
他忐忑抬头,瞥了一眼解淮,此刻其人潇洒的背影一下子变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