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黏糊(3 / 6)

头,而只这一眼,突然,喉间的所有话就都消失了。

他摸摸方濯的脸,轻声说:“乖乖的,回家再说。”

方濯说:“我很想你。”

“想我就捏我腰?你好狠啊。”

柳轻绮嘟嘟囔囔地抱怨。但实际上他也没感觉到疼,反而还有点麻,想让人多揉揉。方濯也不知是和他心有灵犀还是怎么着,当真上手又揉了两把,眼睛却始终盯着他看,深邃眼底流露出些许藏不住的温柔神色。

“我很想你。”

柳轻绮沉默下来。方濯说:“所以,其实能活着,真的已经是很好的事了,对吗师尊?”

柳轻绮不说话。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句话里带着的死里逃生的感慨和小心翼翼的试探。前者是方濯自己的,后者是给他的。但是是,一定是,怎么不是。

怎么不是?

他这一路上,所向上天乞求的唯一一件事,不就是叫方濯好好活着吗?

现在圆满了他的愿望,他又有什么不相信的?

活着就是很好的事。活着就是最好的事。

柳轻绮不作回应,只是抬手一搂方濯的脖子,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两人相拥着贴在榻上,像摞在一起的安详的薄饼。方濯俯身在他怀中,脸颊贴着他的侧颈,过了一阵子又忍不住亲了亲。柳轻绮说:“若不是在柳泽槐家,我早就给你了。”

“我才不要呢,”方濯闷哼哼地笑,“你上一次——”

接下来的话不说了,却招来柳轻绮一阵哈哈大笑。他边笑边顺着方濯的后背用力捋了一把:“要真能记一辈子,我就要开始嘲笑你了。”

“你笑吧,”方濯却说,“你笑一辈子,便能记我一辈子。我愿意。”

柳轻绮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几时不记得?”

“你自然都记得,是我总疑心害怕。”

“知道是自己疑心,便不要想了,”柳轻绮拍拍他的背,“哪有那么多怪事?只要不是石头砸着头,叫我失忆了,我一定记得你。”

“一定记得我?”方濯意有所指地重复。柳轻绮道:“一定记得你,一定记得你。”

得到他连声许诺,方濯似乎这才平静一点。可怜柳轻绮见好像把他哄好了,嘴巴就又一时没堵上,心想气氛到了不如就开个玩笑,也没怎么过脑,张口便道:

“放心,就算是我死了,到黄泉了,我也得跟孟婆说,人间还有个徒弟等着我呢,我不能喝——”

方濯猛地一下抬起头。柳轻绮的手原本搭在他的后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被这突然的起身吓了一跳,手臂也顺着滑落下去,余下的声音自然难出口,便这样生生堵在嗓子里了。

方濯不说话,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他。柳轻绮以前从不害怕人的直视,但现在,他开始瑟缩。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盯得有点害怕了,还是一个似乎永远也不会带给他“恐慌”的小徒弟。方濯的目光很平静,又或者说,有点冷。那不是玩笑所应有的眼神,装都装不出来。

柳轻绮当机立断,立即讨饶:“我错了,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开了不该开的玩笑,阿濯,别和我生气,以后不会了。”

饶是方濯再难言的心意、再大的火气,撞上柳轻绮这一遇到大事就立即下跪道歉的态度,也得瞬间偃旗息鼓。他的心思本来就微妙,说要发火,绝对不算,但如果就这样随便盖过去了,他也心口郁结,一口气咽不下去,直徘徊在喉头。

方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直看得自己眉眼松弛、眼神重归无奈。柳轻绮自知理亏,多怕他生气,无声无息地观察着他的神色终于似乎归于正常,才松了口气,撑起上半身,胡乱往他头上揉了一把,含混道:“不说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以后再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