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两人慌不择路地朝着更远的方向跑去。
只在下一瞬间,那一块方濯曾经落过脚的砖瓦便被一剑劈碎了。所有曾目睹过的房屋均化为一片废墟,转眼望去,确实如同振鹭派被什么人给围剿了一般。火势所烧灼之处尽为灰烟,焦黑的土地之下是尚未融化的白皑皑的积雪,这就是幻境,有的地方是假的,但也有的地方是真的。
柳轻绮用力喘着气,他被那一击伤及了经脉,原本便显得苍白的面庞简直近乎于惨白了。他二十岁的时候实力真的不行,基本上是振鹭山垫底,现今虽然多修炼了三年,实则也只是耍些小打小闹,要真得镇压什么妖魔神怪,振鹭派决计是不会派出柳轻绮去干这件事的。
只能说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花岭镇竟然是出了这种情况,柳轻绮能在镇中救他一命,但在这种处处压制他的幻境之中就明显已经很难再同时兼顾着他。他连自保都是问题,虽然轻功功夫还在,可咳嗽了两声,就明显越跑越慢了。
方濯一听见身后又有咳嗽声音起来,便连忙回头,扶住柳轻绮以防他摔倒在地上:“师尊,你怎么样?”
柳轻绮的胸腔跟一只火炉似的劈啪作响。他脸色惨白,额角溢了细汗,想说话,却又捂着胸口用力咳嗽了两声。
“你先走,这是冲着我来的,”柳轻绮攥紧了拳头,很疲倦地掀了一下眼皮,“你的那把佩剑着火压根不是为了杀你而出现的,只是为了把我引出来。阿濯,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若活下来是我运气好,活不下来,你也别掺和。”
“你说什么呢,谁不知道整个振鹭山就是你最好相与,想赶我走也不用用这种方式吧。”方濯抬眼看了一下不远处,那里依旧是一片尘埃滚滚,花神像虽然恐怖,但无论如何,它也只是一尊雕像,论速度完全比不过两个长了腿又膝关节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年轻人。
柳轻绮的手握着方濯的手腕,用力攥了两下。随即他又咳嗽起来,这回终于咳出了血,氤在指尖像一团浓稠的红雾。
方濯握住他的手安慰他:“师尊,就算是跑不出去那我也跟你一起死在这儿,你别担心,我不可能会抛下你的。”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你才十九岁,你有什么必要死?”柳轻绮叹了口气,咳血一事让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又沙哑,“要早知道如此,便不该叫你跟着我来花岭镇。要死也只是我一人,不必为了自己的恩怨还搭上徒弟一条命。”
“这个时候说这个没意义。”方濯咬着牙把他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拖着他的身子,回身看到越来越近的滚滚尘潮,原本的惊慌、恐惧与强烈的绝望感突然在那一瞬间消弭了,他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某种奇异的似乎与追求生还一事毫不相干的解脱感突然蔓延上心头。
他原本是打算拖着柳轻绮再跑两步的,可不知为何,那一刻他突然不想跑了。他抱着柳轻绮倚靠在墙边,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以此驱使他能更咳出一点血来,放轻了声音,说道:“师尊,咱们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柳轻绮半死不活地点点头。
方濯说:“那你说和这个幻境的制造者有恩怨,是什么恩怨,可以告诉我吗?”
花神像拖家带口,带着浓浓的烟尘踏过整个振鹭山,莲花剑劈开夜风的声音如同一只火把,骤然点燃了方濯的心。柳轻绮倚靠着墙壁缓缓地坐下,他的粗气喘个不停,听到这话,却突然抬起眼看了方濯一下,然后笑了。
他拍拍方濯的侧脸,声音里蕴含着某种特殊的情绪,低声道:“傻孩子。”
方濯捏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贴上自己的侧脸,那时他想说什么话,却一直没说。他从柳轻绮最深处看到自己的脸上因为方才的一番奔逃而涂满了汗水,也从他的目光中瞧见一团灼热从天而降,便这般出现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