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都会显得比较从容不迫(比较能装),实则走上半步路就恨不得叫衰,更别提这样一刻不停地跑了也不知道多久,就柳轻绮这天天坐机关的身板,能让他竞走上二十尺就该给他颁朵小红花。
两人被逼近小巷之中,就好像在幻境之外、花岭镇奔逃时一样,虽此刻并非是死路,但一味地跑明显也不是办法。在这个幻境之中似乎有一种足以将人的修为压制一半的能力,谁也不知道源头到底在哪,但是当柳轻绮想要回手的时候,惊异地发现他几乎连他十二岁时的灵力都打不出来。
方濯就算是不完全废,也差不多是废了三分之二,再者在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在此,估计也是杯水车薪。那花神像全然就是白日里两人见到的样子,面带微笑,容貌慈悲,仿佛随时随刻都准备普度众生一般,可手里那把莲花剑却如浸冷泉,锋刃间闪烁着冰凉的月光,随手一抬便好似会割裂虚空,而在落下的一瞬间,又轻飘飘地将面前的房屋劈了个粉碎。
那只巨大的石头做的脚踏平了屋瓦,落在地上就是一个坑,与它比起来,那一团火都不算什么庞然大物了。方濯现在只恨自己手里没有剑,他修的是剑法,没有武器与有武器时所能释放出来的灵力大相径庭。更何况振鹭山多以武器作为承载技艺与所传授修行方法的主要载体,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佩剑会突然烧起来,而同时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柳轻绮当年会把杳杳剑给丢到湖里……方濯深吸两口气,意识到不能再这样跑下去,转头去看柳轻绮。柳轻绮倚在墙上斜眼看他,然后抬手冲他招了招。方濯附耳上前。柳轻绮说:
“有什么遗言?”
方濯眨眨眼,没反应过来,柳轻绮先抢了他的话茬开口:“我的遗言就是,下辈子我不要当师父了,你来当师父,我来做徒弟。”
正说着话,那剑带着极为犀利的破空之声,骤然向二人头上劈来。尽管柳轻绮已经跑得半死不活,可临到尽头却还是一抬手撑了个结界,将两人牢牢地罩于护罩之下,而方濯便见得他的额角猛然青筋暴起,这些消耗对于一个在强烈的威压之下实力大打折扣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方濯连忙一把握住他的手:“师尊,我来帮你!”
“你别来。”柳轻绮说。他咬着牙用力一叹。
那把剑劈在结界门头,花神像似乎没怎么用力,眼看着那石头做的指节只是慢条斯理地屈了屈,便叫那把莲花剑又沉了两分。柳轻绮原本倚着墙站着,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手肘微微弯下,几乎已经快要抬不起来了,那泛着淡淡白光的结界就这样负隅顽抗地撑在两人头顶,柳轻绮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话,腰都快被压弯了:
“你快滚。”
方濯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能招惹来的只有柳轻绮一阵责骂(如果他还有力气说的话),只翻了手掌,运起灵气,尝试捕捉到四肢百骸所有还能用的修为,啪地一下拍到了柳轻绮的手腕上。
柳轻绮瞪了他一眼:“你不走就留着在这儿玩殉情吗?”
正说着话,那团火再次俯冲下来,方濯刚想说点什么却又被打断,猛地炸裂在结界周围,将那原本便不是很牢靠的护罩炸出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那花神像面带微笑,悲天悯人的神情之上掺杂了一分独属于雕塑的诡异的神性,它手腕轻低,原本微微俯下的上半身挺直了,面庞宛如一张壁画一般正对着遥远的虚无,只凭一根手指,抵着一把石剑,手掌向下一压,便骤然冲破了柳轻绮的护卫。
幸而方濯反应还算及时,他一直牢牢盯紧了那花神像的一举一动,在结界破碎的一刹那,他强忍着要吐血的冲动,一把拉起柳轻绮的手腕,两个人被那股强烈的气流掀翻,却也正趁此机会,方濯一脚蹬上一块房檐,借力让柳轻绮跳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