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怂人自无天相(2 / 6)

有外力加持,难不成还能靠自己长高吗?个例自然是有的,但是只要他不承认,便不是个例,是瞎扯淡,方濯也不反驳,权当自己是异食癖,笑眯眯地举手投降。

但现在可真是瞎扯淡的时候。这吻可真不像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不像现实,像梦。比起情难自已、双向奔赴,方濯更坚定地认为柳轻绮犯了病,并且成功让自己相信了这一传言。

总有病是能靠亲一下解决的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过了二十岁都能吃树皮,怎么着他柳轻绮不能因为嫉妒他还能长个所以决定吃树皮最后食物中毒不小心伤到脑子了?

不能以貌取人啊,方濯!怎么着他柳轻绮就不能外表看上去一本正经实则内心没点正事突然受到刺激就想找一条鱼玩弄一下他的感情了?想想你愿不愿意给他玩,方濯!你愿不愿意化身为一条鱼让他在闲得无聊的时候随时随刻可以亲亲摸摸拍拍,方濯!你是个人啊,方濯!你也有尊严不能让他玩一把就丢到脚底踩到地心啊,方濯!

方濯看着柳轻绮,瞪大了眼睛。但面前这人却闭上了,看上去十分深情。

当人的在那一瞬间无从下手,两条胳膊僵硬在一旁,头像是被拧断,人如同被腰斩。当鱼的却仿佛突然得到了恩惠,不属于人的部分开始张牙舞爪、四下游移。

如果有位脾气暴躁的兄弟站在旁边,读懂了方濯的心、看懂了他的神情,一定会忍不住上前给他两巴掌——别太荒谬了,兄弟!感情只有存在和非存在两种情况,任何处于中间的状态都只是借口:只是他未看清,或是不愿意看清,或是只单纯不让你看清。不要相信任何存在但并不完全存在的鬼话,这可是男人啊,方濯!不要相信男人!

但是无论是谁在他耳边如呼啸的风般飞驰而过,亦或者是什么声音始终在脑内警醒他不得轻而易举就信任对方,方濯摒弃了人的范畴,义无反顾地化身为一条鱼。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动,如同一根木桩子一样被柳轻绮亲吻。事实上,这若说是吻,也不是那么确切——柳轻绮不会吻他,那轻柔而冰凉的双唇只像是例行公事。他能感觉到有柔软的睫毛扇在脸上,如同给了他两巴掌(不是是否是那位朋友的精神已然奏效),就是这两下让他浑身发软,如同在月光之下被晒干成为一片片窄小的水渍。

他蒸发、流动、泛起皱纹、又古井无波。他像风一样游走四方,又被月光钉在这一狭小的归处。唯有心能站稳,只有浑浑噩噩的双眼才能从无限胡乱的表象之中窥得真相。柳轻绮闭着眼睛,他的脸色苍白。只有细看,才能发觉那睫毛正在微微颤动,春风没有动情,他也没有动情,他痛苦万分,挣扎不迭。

方濯的心在热,可渐渐地,他冷了下来。到最后他开始发抖,说不好是不是心中太冰凉的缘故。他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开始剧烈地颤抖,如同被筛子遗落的暴晒在太阳之下的麦粒。

猛地冲上大脑的血液开始回流,涨红的脸变得惨白,手指僵硬至几乎无法弯曲,却在此刻慢慢覆上手臂,拉住了柳轻绮的手腕。

他含含混混地说:“师尊……”

柳轻绮含着他的嘴唇,抓在他前襟的手指愈加用力。方濯想要推开他,却无济于事,他仿佛在那一刻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任由自己被柳轻绮一只手轻易拿捏,声音近乎于恳求:

“柳轻绮,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你能认出我来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是别的什么人……师尊,我是——”

柳轻绮放过他,放过他的嘴唇。他猛地后退两步,好似被方濯一声给喊醒了神智,一双眼睛冰凉凉地望过来。

方濯想要整整自己的领口,可抬起手来才发现自己抖得几乎无法捏住什么东西,只得作罢。他张开双臂,让柳轻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