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的——“我本来对她没有感情,是我娘非得叫我纳她为妾。后来休了她,也是我娘相信赵如风的话,不让她再留在府中。我不知道是否是她害的赵如风小产,但是她一直说不是,还哭着求我,我就信了她。我知道她出了府也没有营生路子,于心不忍,就把她养在府外,为了安抚她,所以去的勤了些。我是真的只害怕她太伤心,仙君,她受了冤屈,又莫名其妙被赶出府来,我怕她想不开。那阵子我就有些冷落了我夫人,但是苍天可鉴,我也没怎样对她不好,只是陪她的时间少了点……我又不是神仙,一天也就那么点时间,去多看看褚氏,就没法完全陪着我夫人。但我人在褚春娘那儿,心还是在她这儿的,可惜赵如风就是不明白!她冲我撒气,跟我大喊大叫,脸都丢到府墙外面去,叫别人家天天看我们的笑话。仙君,你知道不?这期间有一回她生日,府里为她好好筹办了一场,她心里高兴,一连几日都没有闹,府内一时和平。结果这街上有人某日碰到我们家家丁,竟然向他打听我们家是不是搬走了!赵如风她心里难过,我知道。可她不能半点面子也不给她自己、她夫君留吧?天天闹成那个样子,喊打喊杀的,谁还能忍得了她?最后甚至不让我进家门,好,不让我进,我就去找能容我的地方!”
“花楼?”方濯冷不丁说。
孙朝看他一眼,抿抿嘴唇,像是略有窘迫。他点了点头。
方濯没吭声,只是用手拖着椅子,不动声色地往旁侧移了移。孙朝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沮丧:
“仙君,我知道,你们的道德和我们的道德是不一样的。你们要的是清净,是禁欲,理解不了我们,也正常。仙君,但人都是有欲望的,欲望上来了挡也挡不住,这有什么办法?咱们都是男人,有些事我就不瞒你。仙君,最夸张的时候,她都不让我碰她!你说这……”他四看无人,俯身而来,压低声音道,“这叫咱们怎么忍得了!”
“怎么忍不了?”方濯道,“不做就是了。”
“那怎么行!”孙朝一拍大腿,“人活在世上,不就为了这么点儿事吗!再说了,我、我一天到晚这么忙,要料理这么多事情,还得处理我家宅,是真能憋出事儿来啊,仙君!”
他的声音越说越高,像是急着辩白,一时间声响已无最初那般虚弱,几乎要掀翻天花板。为了自己的“爱好”而辩论,此热情倒也叫人看了深感诚心。再瞧那副面容,泪痕尚未干,嘴唇苍白皲裂,面部却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红润起来,呈现出某种痼疾与康健彼此交织的神秘态势。孙朝原长得也算俊秀,嘴唇薄面皮白,一双含情丹凤眼,神色深情从容见惯风月。他二十有七,正是年轻有为的年龄,说自己忙,也是情有可原的——独身撑起这么大一个家庭,上面有爹妈,旁支还有兄弟姊妹,叔伯姑舅一类也向来不少,他说他压力大,也不算是虚假宣传——如果所谓的压力来源于每日拎着鸟笼漫步街上、或是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刹那准时落脚到花楼门前的话,以其压力来源频率,确实需要排遣。
方濯无法理解他。他也没有什么想法去尝试理解他,此处便含混以答,一笔带过。恰此时有大夫从里面擦着汗走出来,孙朝不讲了,连忙迎上去,得知赵如风已经无大碍之后松了口气。
他抹了一把脸,像是要将泪痕一同抹去,喃喃道:“没事就好。”
神情看着真诚,语气也实在是有几分真心。孙朝得知了赵如风没什么事,便没有之前那般崩溃,待到回头时,神色已经缓和很多,像是一座即将破裂的雕塑被缝补上线头涂上桐油,虽然有以弥补,但总不合时宜。
特别是现在,当他抹去脸上泪痕、挤出笑脸再朝着方濯走来时,方濯几乎要忍不住站起身来。这笑容里承载的东西太多,看着像是迎合,又像是讨好,实在令人心神不宁。而最重要的是,从听闻老婆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