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外面的人,“去端些饭菜过来。”
吉安心中大喜,还未开口,便听那中年男人冷冷道:“不必!”
口中说的竟是女音,如山泉一般清清冷冷。
先太子妃离世前,曾一遍遍告诉过他,这世上还有什么亲人,还有何人可信几分。
其中有十七姑姑,舅舅,还有一位他未曾见过面的十五姑姑。
——虽然令仪从未告诉过她十五公主的身份,可先太子妃毕竟是老首辅教导出的孙女,蛛丝马迹之间竟能猜测出囫囵的真相。
吉安立时明白过来,扭动着爬过去,“姑姑!姑姑!十五姑姑救我!”
十五公主扯开他拉着她衣摆的手,“你叫错了人。”
“没有!没有!我不会认错,你就是我十五姑姑!你来救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朕乃天命之子,你们不会舍下我不管的!姑姑!姑姑!我是刘家唯一血脉,你定然不会见死不救是不是?!”
十五公主看着他,如同看一个物件:“我说我不是你姑姑,并非否认我骨子里流着刘家的血,而是因为我与你并无一星半点的亲情。至于这点血脉,想必你也知道,天家血脉本就是冰的冷的,你的哥哥就是死在你亲叔叔刀下,实在不算什么依仗。倘若你不害得令仪昏迷,路上见到,心情好了我或许还会看你一眼,如今我只恨不得直接杀了你泄愤,如何担得起姑姑之名?”
她话语平平淡淡,吉安却知道她不是虚张声势,害怕得缩回床上,惊惶地看着她。
十五公主示意秦洪将他制住。
吉安立时涕泪横流,大喊救命。
十五公主自褡裢中取出一排银针,依旧语调平平:“放心,你至今还未死,是因着我们都怕她醒来了伤心,她还活着,无人会杀你。只是,她虽保得了你的命,我却再不容你这样伤她。——这担子她扛了太久,也是时候该卸下来了。”
一针刺中,吉安的嚎叫戛然而止,整个人瘫软下去。
半晌后,十五公主将他头顶银针一一拔下,秦洪趁着这个机会叮嘱她:“我三哥脾气不好,这些年连我也要避讳几分,你对他稍客气些,免得他真动了怒。”
十五公主没回答,只认真将银针收回褡裢中。
秦洪一看,便知她根本没听进去,又道:“我知道你心疼十七公主,可是我三哥这些年过得也不好,他”
十五公主冷冷打断他:“那是他咎由自取,与我妹妹何干?”
秦洪噎了噎,又道:“我三哥是决计不会让你带公主走的,何况你们又能往哪去?三哥身边都出了内鬼,那公主与承泰帝未死的消息必然已经被人知晓,定会被拿来大做文章。大宪你们待不了,再说去往海外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虽不愿承认,事实确如他所言,一旦行藏败露,天下之大,竟找不出令仪的容身之地。
出海虽是一条出路,可怕是未到船上已落入他人手中。
十五公主默了瞬,问秦洪:“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身着男装,就这样平平看着他。
秦洪其实从未见过她穿女装的模样,连她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
可就被她这样看着,他便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之后脑子空白,脱口而出:“你能不能别走?”看见她瞬间冷下来的眼神,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只想着你在大宪,偶尔能见见你便好。你若到了海外,出了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
十五公主正色肃声:“靖王爷,我从未求过你帮忙,也”
秦洪忙打断她:“你别误会,我、我只是想、想你一心治病救人,到了外面连话都听不懂,实在浪费了你的一身医术,没别的、没别的意思!”
他说完,不等她回答便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