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秦烈脸色便阴沉下来,“军中大夫, 只擅长跌打损伤刀枪红伤,并不懂这些!”
十五公主轻嘲:“最简单不过的脉象,有什么擅长不擅长?只是王爷不愿信罢了。”她转而看向令仪,“我要说的话,想必军医已经告诉过王爷,——我妹妹身体看似养的很好,实则神思忧虑过重,本就非长寿之兆,何况此次急怒攻心,心脉受损,醒不醒的过来,谁也说不准。”
秦烈铁青着脸,“天下不是只你一个大夫,你不必危言耸听!”
他对这位十五公主,实在没什么好感,若不是她,令仪如何能弄来半月红?
没有她帮着,令仪根本没有离开的能力,他们依然好好的,哪有之后种种事端?
这些年来,若不是秦洪护着,他早已不容十五公主活在世上。
她现在竟又来诓他,无非想带令仪远走高飞罢了。
秦烈岂能让她如愿?
十五公主道:“我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希望这是假的,可王爷难道心里不明白我十七妹妹为何神思忧虑过重?您不如好好回忆回忆,她自嫁给你,可曾有过一日开怀?她在你身边时,你践踏她的尊严,夺走她的孩子,如今她好不容易得以脱身,你还要威胁囚禁她,难道不是你一直再把她逼上绝路,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十五公主向来冷冷清清,秦洪未曾见过她这般口舌锋利如刀,偏偏对面是他三哥。
若真激起三哥的杀意,他也万难保住她。
秦洪忙插到两人中间,“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人已经这样了,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让公主醒过来。”
秦烈难得忍气吞声,问十五公主:“你说,要怎么做?”
十五公主道:“让人醒来的法子有的是,可是——”她目光如刃,看向他:“她醒过来之后呢?心脉受损,若是小心看顾凡事顺心遂意,未必不能活到年老发白,可若是再如以前那般,只怕一年半载也熬不过。与其让她醒来继续这般终日惶恐不安不得自由,最终心力交瘁地死去。做为她唯一的亲人,我宁可成全她,让她死在这里,好一了百了!”
秦烈嗤笑:“有焕儿在,你算什么唯一的亲人?又有何资格与本王说成全?”
十五公主反唇相讥:“王爷如今倒承认焕儿是她的骨肉了?若当初不抱走焕儿,又何以至今日?”
秦烈怒气愈盛,神色反而越平静,“你当真以为,离了你,本王便唤不醒她?”
十五公主道:“唤醒又如何?无非让她多受些时日的罪,到底不能善终,又何苦来哉?”
她看着无知无觉的令仪,心下难过,又诚恳道:“王爷,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你们还有一个孩子,你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死?何不就此放手,还彼此海阔天空?我在此以性命保证,带她离开大宪,从此再不踏足中土。”
秦洪看她一眼,眼神黯淡。
秦烈嘲讽:“你们当真以为海外那不毛之地是什么人间乐土?何况,经此一事,你们还能心无挂碍地带着承泰小儿走?”
提及承泰帝,十五公主眼神转冷:“他现在何处?”。
吉安正奄奄一息躺在屋子里,自那日起,再没人送饭菜过来,若不是水壶里还有些水,他怕是根本支撑不到现在。
他想要求饶,可是想起那日端王抱起姑姑后,看他时那噬人的眼光,根本不敢吭声,只缩在屋子里,一直到现在饿的全身无力,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一看到有人过来,他忙挣扎着爬起来。
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面相普通,身后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人,与端王有几分相像,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疏朗。
看到吉安这副模样,秦洪不由觑了十五公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