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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掀帘下车,信步走下马车,看着不远处寺门口写着千华寺三个字。

千华寺古朴寂静,寺前落叶铺满石阶,空气中带着松木香与初冬的寒气。

姜辞在溪畔立了会儿,低头发呆,腰间的一个小香囊忽然滑落,随风落入水中,打着旋儿浮浮沉沉。

她一怔,下意识俯身欲取,香囊却往下游漂去,姜辞正欲放弃之际,却见一道人影已抢先一步踏入溪中,俯下身将香囊捞了出来,水珠从他指间滚落,溪水洇湿了袖角。

“施主的物件。”那人低着头走来,将香囊递上,声音清和如雪,低而温缓。

姜辞正要接过香囊,目光顺势看去,骤然对上一张清瘦却熟悉的脸。

她怔住:“……谢归璟?”

那僧人也是一震,片刻才低下头去,欲转身离开:“在下已剃度,不复旧名。”

“你等等。”姜辞伸手拦住他,盯着他灰布僧衣下那张本应意气风发、如今却沉寂如尘的面容,“你为何出家?”

谢归璟避开她的目光,只道:“一念起,一念灭,红尘事我已看淡,出家是心中选择。”

姜辞望着他,神色复杂。

她记得他风光霁月,才情出众,曾与她并肩行在紫川帮助百姓,一个月前丰都才别,怎么忽然,就成了如今模样。

“你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她问得很轻。

谢归璟眼底微闪,唇角一抿,摇头笑了笑:“施主误会了,贫僧心已无牵。”

姜辞没再追问,只是看着他的神色复杂。

谢归璟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他轻声问:“你……是回凉州省亲?”

姜辞看他一眼,神情淡淡:“不是。我被姬阳……休了。”

谢归璟微怔,眼底一抹错愕稍纵即逝,随即低头一笑,笑意苦涩如水。

果然,他与阿辞终究是无缘之人。

哪怕他未出家,那一桩耻事之后,也再无颜面站在她面前,更遑论提亲。

他抬眸望她一眼,随即合掌低首,语声温和却带着些许小心:“施主今日……可有落脚之处?”

姜辞摇了摇头,道:“我们本打算在此歇歇脚,一会儿继续赶路,若顺利,天黑前能赶到下一个驿站。”

谢归璟沉吟片刻,语声放缓:“既如此,不如暂宿千华寺。此处即便只是路过,也是与佛有缘。寺中设有清净院落,可供恩客小住,虽是粗茶淡饭,聊表心意……你若不嫌弃,便请吧。”

姜辞闻言心头微动,看着他越发别扭的神情,点了点头。

这一夜,她留宿千华寺。

暮色沉沉,殿前黄叶纷飞,山门之外早已寂静。千华寺里一片静谧,香烟袅袅升起,掩不住夜色中微凉的风。

谢归璟独自跪坐在禅房内,眉眼低垂,身形静如石像。佛珠一颗颗滑过指间,他眼神落在地面,却始终无法安定心念。

忽而,门外脚步轻响。

寺中主持缓步而入,手中拈香,在他身后静立片刻,忽然开口:

“不可说,说多即错。”

谢归璟神色未动,香烟却缭绕上眼睫,挡不住一瞬的动容。

主持叹息,缓缓道:

“方才你于回廊之下望她的眼神,已不是佛门弟子该有的清净之心。既已剃度,便当断红尘;若心未静,误的是佛缘,也是你自己。”

谢归璟低头不语,许久,才沙哑应道:“弟子心无波澜。”他语气僵硬,像是在给自己洗脑。

夜更深,姜辞独坐寺中回廊。庭中银杏已染金黄,叶片随风缓缓飘落,轻盈坠入佛池之中,泛出一圈圈涟漪。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目光幽远,神色平静中隐隐有碎裂,她想起那封休书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