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理所应当会派人去考察结亲男子的脾性,非要了解清楚方才可以放下心。
薛府如今并无主母,薛将军远驻边疆,薛子早逝,能为薛溶月张罗的只有她自己了。
如此一想,倒是合情合理。
薛溶月道:“柳家自诩书香世家,清流门第,却不想府上教养出来的儿郎竟这般不堪。柳如玉胆大妄为,无恶不作,所行所举有违律条,如此罪恶滔天之人不光是要了断亲事那么简单,理应让他绳之以法。”
“碍于两家关系,我命骆震将证据偷呈给大人,还望大人能够秉公办案,还可怜之人一个公道。”
曹明煜肃然起敬:“这是自然,薛娘子放心,待将柳如玉所行之恶调查清楚,定会对他严惩不贷!”
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薛溶月
站起身:“那么曹大人,我便先告辞了。”
曹明煜起身相送:“请。”
头一次踏入执卫司时薛溶月还有些生怯,如今倒已是泰然自若。她肆无忌惮地打量这座令人闻风丧胆的府邸,目光忽而在一人身上凝住:“广晟?”
广晟上前见礼:“薛娘子安。”
薛溶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广晟瞥了一眼她身侧的曹明煜,低声答道:“柳郎君状告我家世子曾对他大打出手,要求执卫司将世子抓拿归案。”
薛溶月挑了挑眉,看向曹明煜:“如今世子正在接受审问?”
曹明煜颔首:“柳如玉虽为罪犯,但他既然出言状告,执卫司也不能置之不理,请秦世子来接受询问。”
请、询问。
想起那日御安长公主所言,薛溶月心中有了数。
柳如玉简直快要疯了。
一睁开眼,所行恶事在众多学子儒生跟前被揭发,执卫司掌握了他种种罪行,他繁花似锦的前程没有了,如今满长安飘着的诗词都是对他的批判。
才名、美誉皆化为乌有,他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柳家已经保不住他,一辈子都逃脱不了的刑罚正在等着他。
一切全都完了。
执卫司对他并无半分客气可言,短短五日,能用的刑都用了,尤其是其中一名燕卫,对他好似深恶痛绝,下手极其的重不说,一盆盆冷水浇过来,让他想晕都晕不了。
遭受酷刑便也罢,一想到五日前他在枕金书斋时还是人人敬仰的大才子,现下便已沦为阶下囚,他简直生不如死。
从初入执卫司的惊慌、恐惧、到如今,柳如玉满腔怨恨不甘,人已经彻底疯癫了。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他开始疯狂拖人下水,能招的都招了,不能招的也招了,能指认的一个都不拉下,不能指认的胡编乱造、想法设法也要将人拖进这场漩涡中。
别说是秦津,便是王柳两家素日与他关系并不亲密的堂兄表弟都被他胡乱指认了一通,执卫司一马车一马车的往柳家拉人,现下全都在执卫司接受审查,牢房都险些关不下。
柳家这两日可谓人仰马翻,二房三房日日堵在大房门口,指着鼻子痛骂柳大老爷和王氏,甚至还嚷嚷着要开祠堂,将大房一脉踢出柳家,柳大老爷闭门不出,惊惧难眠,很快就病了。
倒是王氏跑来长公主府几趟,哭着求见薛溶月,声称要为先前的言行无礼赔罪道歉,可她的心思到底为何路人皆知,薛溶月懒得见她,御安长公主府的下人便将她拦在府外。
她赖在府外却不肯走,哭闹了好几个时辰,正巧今日柳家三房的幼子也因柳如玉的攀扯被抓进执卫司,三房夫人急火攻心,气得跳脚,跑来寻王氏,两人就在长公主门前数落彼此的不是,活活气晕了过去。
匆匆赶来的柳大老爷和柳三老爷更是一言不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