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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一带架桥通过,是以这三路兵马,除了消耗敌人力量之外,也有替中军做掩护的功用,而中军渡河之后的前进方向,正是北线军队所驻扎之处。

辽东城。

辽东城原是汉东四郡郡治,地处险要,城防坚固,易守难攻。前朝东征时曾耗费十几万兵马都没能打下这座城池。东征高句丽,既为解民倒悬,也是为着一雪前朝耻辱,辽东城正是此战之中,最要紧的目标之一,秦军分兵三路,就是为了扰乱敌人视线,让人分不清他们真正的目标到底是谁。

可辽东城如此紧要,终究还是没能骗过高句丽人的眼睛。

“我们前脚才驻扎,高句丽新城的援军后脚就朝辽东狂奔而来,六万步骑……”裴方正摇摇头,“只怕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毕竟裴方正手下轻骑与步兵加起来只有四万,而要对阵的除了正在赶往辽东的四万敌军,还有城内的守军。

按照斥候的预计,六万步骑,不过四日就会到达。

裴方正身为行军大总管,召集众将,打算集思广益,商量出个解决的办法,可开了个头之后,却好久没听见回答,席上左右两位大将军,长孙乾达眼观鼻鼻观心,嬴铣也只是呷了几口茶,一言不发。

半晌,坐在席位最末的一名裨将出言道:“既然已经提前得知消息,不若我们即刻拔营,掉头击之于半途?若是让他们到了城下,与城内守军里外应和,情形只怕会于我们更加不利。”

“哼,若是前脚刚走,后脚城内守军便出门呢?不还是一样的结果。”另一人冷哼道,“我们在城下驻扎多日,还没有与城内守军正面交过手,围了几日就走,傻子也知道咱们是遇着麻烦了。何况新城能够这么快来援,或许与辽东城内也有别的沟通途径。”

“可咱们守了这么多日,把各处城门围得如铁桶一样紧……”

“没有城门还有狗洞,围得再紧,消息不还是传递出去了?”

“干脆打!”何力一拍桌案,“怕他作甚?扶余小儿龟缩不出,咱们就干脆打进去,占了辽东城,据城以守,管他八万六万援军,未必没有胜算。”

何力在盖牟一役中立了大功,正在兴头上,裴方正驻扎城下却按兵不动,何力原就有所不满,众人看出他好战,都不与他计较。

只有长孙乾达掩鼻道:“你当辽东城如盖牟、玄菟一般可以轻易夺取?且不说他们早有防备,就说攻城——辽东城占地广阔,内外两重城垣,就算用上器械强行攻取也要费上好一番功夫,更何况——中军尚未到达,你拿什么强攻!”

“你……那你说该怎么办!”

“大总管,陛下的指示是城下驻扎,等待中军。”长孙乾达不与何力纠缠,只转头朝裴方正道,“敌方六万步骑来势汹汹,既然敌众我寡,就应当避其锋芒,广挖深沟,垫起高垒,尽力拖延时间。”

席间立时有人响应:“是啊大将军,正该如此,区区六万敌军虽然不足为惧,但陛下的指示,可是要守住辽东城关。”

裴方正拇指撑着太阳穴,手掌不住摸索额头,似有所动。

“敌军脚程这样快,留给咱们的时间并不多,还请大总管下令,让军士们赶快动手挖掘深沟。”

何力皱眉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嬴铣按住,只得不甘地冷哼一声,幸而方才最先开口的那位裨将替他开了口。

“敌军已到阵前,咱们却只知避战,一昧等待陛下支援。”裨将道,“岂不是将麻烦都留给陛下解决吗?”

“李乂,慎言。”裴方正皱眉叫出裨将姓名,这是他的妻弟,称呼名讳而非将职,另有一番敲打意味。

“难道不是吗?身为臣子,原本应当为陛下清理敌军开路,可眼下却畏缩不前,简直有损我军威德。”李乂却抻着脖子直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