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这狗贼出言不逊在先,他胆敢羞辱我,我自然要杀了他泄愤!”
“杀什么杀。”吴丰缴了她的刀,又朝边上士兵道,“还站着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今日之事若敢泄露半句,我立即禀明了长孙将军治你们的罪。”
众士兵见他气宇非凡,身上明光铠锃锃发亮,知道这是有衔的将领,连忙点头哈腰,扶起头领如鸟兽散去。
见人走远了,吴丰这才转头低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大将军不是让你照顾林娘子吗,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
说起林氏,吴顺更是不忿。
吴家亲长都没了,家里只剩下兄妹两个,吴丰担心吴顺一个人在老家要受欺负,从来是走到哪就把妹妹带到哪,吴顺因此习得一身武艺,长到十六岁,正巧碰上东征高句丽,软磨硬泡着让兄长给她置办了一身盔甲,就等着在战场上同兄长一样建功立业,为家族添光。
可惜的是,在征玄菟时,北路秦军在营州分兵,裴方正率领大队兵马绕道北上前往通定,由甬道渡过辽水,而赢铣则亲率一千士卒大张旗鼓由柳城往东,在辽水之畔大兴工事,佯装意取怀远镇,制造假象替裴方正等人打掩护。
吴顺同吴丰一样留在了怀远镇诱敌,等赢铣下令弃置所有工事,绕路北上渡河与大军合营时,裴方正已经率领着北线大军,十一日便连下玄菟、盖牟两城,缴获粮食十万余石,俘虏两万余人。
该杀的敌都被杀了,该立的功也都被人立了,他们这一支兵马又是佯攻又是长途奔袭,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
不论如何,好歹是已经渡了辽水,玄菟、盖牟不过佐味小菜,真正的功绩还在辽东城里头。吴顺重整旗鼓,正要再立功绩时,却被赢铣一道指令派去“照顾”一个女人。
林寓娘,既非皇亲又非国戚,区区一个庶民,做些医婆的下贱活计,只因为被大将军看上了,便能睡在绛帐里头,出入有人随行。
吴顺只想上战场杀敌,不愿意给这样的人当使唤丫头。
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妹妹,看一眼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吴丰不由叹息:“战场上刀光血影,你一个女孩儿家家有什么好闯的,万一破相以后该如何说亲。林娘子是大将军的人,你护卫她身侧不会遇上危险,这样不好吗?”
“可是……”
“这是大将军的命令。”吴丰看着妹妹不服气的模样,放软语气道,“顺娘,听话,别让阿兄担心。”
吴顺憋闷地别过头去。
……
秦军一旬连下玄菟、盖牟两城,势如破竹,行至辽东城下,城中守卫惧怕秦军声势,只得闭门不出。
接连取胜在前,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又如此怯懦,全军上下一片斗志昂扬,只等待中军携带攻城器械到来,便要乘胜追击拿下辽东城。
但位处军营中心的大帐之中,气氛却是一派凝滞。
斥候通报过军情,膝盖一点地转身又匆匆跑出去,裴方正沉吟许久。
“诸位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
自决定要东征之后,朝廷上下做了不少部署,北线有赢铣在幽州、营州筹备兵马,探查消息,南线则另有相应军将、官员广造
船只,试探航线,要从水路进攻。按照皇帝的部署,除开裴方正与赢铣所率领的北线之外,还有另外两路兵马分别进攻安市城、卑沙城,如此三路并进,同时发动攻击,就能让敌人弄不清秦军主力在哪,疲于支援。
而这三路兵马,哪一队都不是真正的主力——真正的主力是携带有攻城器械的七万中军,由皇帝亲自统帅。
中军建制庞大,又兼负有运输攻城器械的要务,想要渡过辽水,无法像北路或是南路那般前进,而是只能在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