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13 / 27)

那什么……骆西楼成亲之后……就是很不正经……”

李琅月在心中将骆西楼骂上了个百八十遍,又手忙脚乱地将辛院正送的匣子压在骆西楼和顾东林送的上面。

“怀风,你今年……送我什么?”李琅月忙不迭地岔开话题。

沈不寒从袖中拿出一个桃木匣子,在李琅月面前缓缓打开——

是一枚玉笄。

细腻的羊脂白玉比今夜垂落的月色更显温润,笄首是浴火涅槃的凤凰,似要振翅而出啸于九天。

沈不寒轻轻捧起那枚玉笄,手指抚过笄身上的缠枝纹,李琅月顺着他指尖抚摸过的纹路一寸寸望去才发现,在凤凰的脚下,开满了并蒂莲。

凤翎和莲瓣的末梢都晕开了胭脂色,像黎明破晓时的第一道霞光。

“你十五岁那年的四月初九,也是你十五岁的第一个生辰,我们正式认识的第九年,我本就想送一枚长笄给你。”

十五年华,女子行及笄之礼,寓意成人。

中举、及笄,双喜临门,沈不寒原本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在她及笄之时,赠她长笄,为她挽发,向她剖明心意。

“那后来为什么没送给我?”李琅月问,“我清楚地记得你送我的每一件礼物,十五岁的第一个生辰,你送我的是焦尾琴。

当时李琅月猜测沈不寒赠琴是为恭贺她科考中举,正式迈出了摆脱成为政治祭品的第一步,以焦尾之琴寓璞玉浑金烈火存真,千锤百炼而不肯折节之心。

沈不寒的指尖触上了玉笄的笄尾,笄尾的刺压着皮肉,即使没有刺穿,依然能感觉到疼痛。

“因为我没想到……先帝在你及笄之前,便封了你做公主。”

******

定国公主,赐字德昭,那年的元德帝一改往昔的冷漠态度,恨不能向全天下彰显他对李琅月的宠爱。

那一年的沈不寒既为李琅月高兴,却也时常落寞。

虽然那时所有人都默认,李琅月就是元德帝最小的女儿。然而同是皇帝的女儿,有没有公主的封号,亦有天壤之别。

大昭公主历来只嫁五姓七望与将相之家,就是因生母获罪而被废为庶人的公主,所嫁夫婿也没有六品以下的,而一朝状元最多也只能授八品官。

如果李琅月只是一个贵女,他尚可以尝试壮着胆子求娶。

但李琅月已受封公主,便不是他一个寒门状元可以配得上的。

即使元德帝真的大发善心,看在苏先生的面子上同意了这桩婚事,沈不寒自己也绝不同意。

不嫁给他,李琅月就是全天下最高贵的定国公主;一旦嫁给他,他的低微身份,只会为她招致旁人的嘲讽与看轻。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元德帝为李琅月筹备的及笄之礼隆重盛大,沈不寒默默收起了自己亲手雕刻的木笄。

她值得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只是现在的他还给不起。

苏先生是全天下最了解他们的人,也是那一年,苏先生问沈不寒: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你的心意?”

沈不寒答:“等我封侯拜相之日。”

沈不寒当场就被苏先生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按照正常的升迁速度,一个官员待到封侯拜相,至少也得到不惑之年,更何况官场无常,多少人一辈子抑郁不得志,终老贬所。一个人一生有多少年华,就算你能等,她能等吗?”

“如果她嫁给我,反而不如她现在,她为什么要嫁给我?”沈不寒很坚持,“翰林学士,至少得是翰林学士。”

翰林学士,人称内相,大部分做过翰林学士的官员,最后都能升迁为宰相.

“升为翰林学士,最快五年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