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儿扬手间,身后两个老嬷嬷抱着小阿哥尚且温热的尸首,悄无声息离开内室。
宋氏提心吊胆往西苑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如履薄冰。
“侧福晋,乌雅格格和陈格格伊格格朝这边来了。”
宋氏刹住脚步,闪身躲到假山后边。
她正愁该如何避开与西苑正面交锋,恰好乌雅氏来送人头。
谁不知道乌雅氏几人与佟佳氏暗中沆瀣一气,正好让她们几人狗咬狗。
“侧福晋,咱不进去吗?若怠慢佟侧福晋,王爷与福晋免不得怪罪您。”
宋氏身侧的嬷嬷小声提醒。
“不急,打从我靠近西苑,就心慌得厉害,总觉得西苑那位挖好火坑等我跳。”
福晋不管后宅琐事,宋氏这些年,代替福晋打理王府后宅之事,没少与与佟佳氏正面交锋,西苑的暗亏,她没少吃。
宋氏谨慎蜷缩在假山后,直到西苑传来惊呼惨叫声,她才姗姗来迟。
“不好了!二阿哥被伊格格冲撞,过身了!!”
“贱人,还我昐儿命来!”
宋氏踏入西苑内,就瞧见伊格格哭嚎着匍匐在地,正被佟佳氏的额娘李四儿掌帼。
“二阿哥怎么会,呜呜呜”宋氏悲戚啜泣。
“宋氏!那拉氏四如何掌管后宅的,竟纵容贱蹄子前来戕害二阿哥。”
李四儿吃了哑巴亏,此时已骑虎难下,无论如何都必须攀扯下那拉氏一块肉来。
“回夫人,我们福晋眼下正在坐月子,后宅暂时由我来掌管,方才王爷听闻二阿哥身子骨不爽利,特意嘱咐我来瞧瞧二阿哥,不成想”
“可怜的二阿哥,岂有此理,伊格格为何会来此地?看守二门的奴婢定要杖杀。”
“侧福晋,奴才冤枉,今儿我们几人在前院吃酒,是乌雅格格偏要撺掇我们前来给佟侧福晋请安,方才一进前厅,二阿哥竟从门口窜出,奴才只是闪身躲开而已。”
“二阿哥就摔倒在地,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伊格格欲哭无泪,她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今日怕是成为旁人的替死鬼。
“伊氏,枉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佟佳氏已收敛起悲痛欲绝的情绪,一巴掌将伊氏掀翻在地。
都怪这蠢货坏了她的局。
今儿若无意外,即便无法让那拉氏陪葬,也能将那拉氏在王府里忠心耿耿的走狗宋氏诛杀。
没想到她处心积虑数日,到头来只网到小罗喽。
“佟侧福晋,伊氏戕害二阿哥,理应交给您来亲自处置,侧福晋节哀。”宋氏忙不迭开腔撇清干系。
“伊氏自是要给二阿哥陪葬!”李四儿压下憋屈。
待送走闲杂人等,李四儿将孱弱的三阿哥抱在怀里,忧心忡忡道:“女儿,你还年轻,还需与王爷多诞育几个子嗣。”
“三阿哥身子骨孱弱,你膝下如今就这一根独苗,若三阿哥再”李四儿欲言又止。
“额娘,那也要王爷愿意与我生孩子啊,王爷被那拉氏那狐媚子蛊惑,已许久不曾踏足西苑。”
佟佳氏目光怨毒盯着高墙,她这辈子算是彻底被那拉氏毁了。
若非那拉氏抢走四福晋的位置,她哪儿会沦为太子的玩物,接二连三的孕育子嗣,已让她的身子亏空得厉害。
莫说是受孕,如今她行经都需靠药物维持。
她的一双小阿哥相继离世,可那拉氏却诞下一双麟儿,她与那拉氏还真是相生相克,定是那拉氏母子克死她的孩子。
此时佟佳氏将目光落在墙角一盆盛放的木樨花,久久不语。
她已濒临绝境,不得不寻那人与虎谋皮了。
忍气吞声宋走宋氏,佟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