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摩挲,扎手。
不仅是胡茬,他甚至不曾剃头。
他素来喜洁,这几日竟连刮胡茬剃头的时间都没有。
“娴儿,爷没有不喜欢孩子。”
楚娴诧异,闷葫芦竟学会解释了,从前他沉默寡言,哪儿会委屈解释太多。
“我知道,爷在担心我。我没事,爷别担心。”
“嗯”
“娴儿,三个孩子足矣,不必再辛苦孕育子嗣。”
男人倏然将始终埋在她肩胛,闷闷的回应传来。楚娴正要继续安慰她几句,肩上倏然传来温热濡湿感。
楚娴怔然,轻轻抚慰他后背,柔声细语不断安抚他不安焦躁的情绪。
“福晋,今儿是小阿哥们洗三的日子,王爷需到前院主持小阿哥洗三仪式。”
苏培盛在门外提醒道。
“嗯。”胤禛红着眼眶起身,一步三回头离开福晋。
在前院华庭内参与小阿哥们洗三宴的宾客们齐聚一堂。
添盆礼即将结束之时,奴才传来消息,福晋方才起身时昏厥。
胤禛脚下一踉跄,匆忙让十三弟撑住场面,步履匆匆离开。
婉凝将准备好的重礼丢入金盆中,一转身,竟瞧见雍亲王火急火燎离开。
十三阿哥主动挑起招待宾客的大梁,婉凝不敢示弱,代表娴儿招呼宾客,挨桌敬酒回礼。
行至皇子们围坐的桌前,婉凝落落大方先从太子开始敬酒,紧接着是直郡王。
待敬过三爷五爷之后,婉凝面颊泛起薄红。
“来,七哥,七嫂,我替雍亲王福晋敬您一杯。”
“八弟妹,不知何时能吃上你与八弟嫡子的洗三酒,也祝你与八弟早生贵子。”七福晋客套寒暄。
婉凝嘴角笑容僵硬一瞬,含糊嗯一句,转头举起酒盏,朝九贝子夫妇敬酒。
“九弟妹,你当真是好福气啊,嫡次子下个月该临盆了吧。”
“是啊,八嫂,产期估摸着在八月末。”
九福晋董鄂氏多少从自家爷口中得知八哥与八嫂不和睦,担心说出话,只言简意赅回应。
九弟妹是个实诚人,所以被九贝子拿捏在掌心,从不敢大声说话,婉凝不欲为难老实人,仰头将满腔愤恨饮尽。
待向十阿哥夫妇敬酒之时,手中酒盏一空,婉凝不曾抬眸看一眼身侧为她挡酒的男人,只接过奴才递来的酒盏,转身到另一桌敬酒。
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九阿哥硬着头皮与十哥聊家常岔开话题。
前院宴会的动静很快传到福晋正院内,楚娴担心婉凝受委屈,赶忙将四爷赶去前院中撑场面。
四爷离开没多久,春嬷嬷火急火燎入内:“福晋,西苑二阿哥快不成了。”
楚娴面色一凛:“快不成了?那就是还没咽气,这时候谁若撞上去,二阿哥死在谁跟前,谁就倒霉。”
春嬷嬷为难道:“可您是福晋,即便在坐月子,也需派人去瞧瞧,免得佟家人苛责。”
楚娴犹豫再三,决定让心细的宋氏去打探消息。
“你让宋侧福晋去西苑瞧瞧,远远看着,别套近乎,免得佟佳氏将黑锅甩给旁人。”
“嬷嬷,提醒宋氏,小心为上。”
正在前院中招呼宾客的宋氏得到福晋指令,瞬时面色凝重前往西苑。
一墙之隔,西苑内愁云惨雾,佟佳氏抱着咽气的二阿哥弘昐,哭得肝肠寸断。
比起病恹恹的三阿哥,她更爱二阿哥。
“女儿,打起精神来,那拉氏定会前来探望,我们要利用二阿哥死,恶心恶心那拉氏。”
佟佳氏的额娘李四儿目露阴狠:“绝不能让昐儿死得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