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小院去。
马车稳稳停在一条窄巷深处,公孙水利落地跳下车辕,先是瞧了一眼,才对车厢之内的江愁余道:“瞧着还不错,西城柳枝儿巷,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江愁余掀开帘子探身出来,落向那扇半旧的黑漆木门。门楣不高,看着有些年头了,门环上铜绿斑驳。巷子确实不宽,两侧是高高低低的青灰院墙,偶有几支旁逸斜出的无名花,红得灼眼。
“吱呀——”
湛玚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他侧身让开:“进来瞧瞧,看是否喜欢?”
小院不大,方方正正,一眼就能望到头。正房三间,东西各带一间小小的厢房。青砖铺地,缝隙里钻出些顽强的青苔。最惹眼的,是院子东南角那棵粗壮的老枣树,枝桠虬结,几乎遮了小半个天空。风一过,树叶沙沙作响,筛下细碎晃动的光斑,也抖落落叶,轻轻巧巧地落在江愁余刚迈过门槛的鞋面上。
“如何?”公孙水拍了拍枣树粗糙的树干,“我觉着这棵树最好!”
江愁余没答话,目光在院子里细细扫过。西厢房的门半开着,黑洞洞的。墙角背阴处,一片野草迎着寒风长得正盛,绿油油的,茎叶挺拔。她走到正房台阶下,抬头望
了望廊檐下。
“嗯,”她终于开口,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亮,看向湛玚:“挺好,谢谢兄长!”
湛玚笑了笑:“喜欢便好。”
院子干干净净,想来是先前有人打扫过,直接可拎包入住,湛玚同公孙水搭了把手搬行装,走时公孙水还在捶肩:“妹妹你装的都是什么啊?比石头还沉。”
一旁的湛玚则道:“有事让人传信给我。”
江愁余一一应下,见他们身影消失后,才低头细细打量手中的钥匙,她轻轻掂了掂,铜钱碰撞发出闷闷的、令人心安的声响。
她转头看着禾安,声音轻轻:“这是第四个小院了。”
禾安知晓她的意思,回道:“我会陪着娘子的,等少将军归来,说不准又要给娘子寻一处更好的院子。”
江愁余笑着摇摇头,隐隐却感觉这可能是她最后的落脚地。
快到除夕了,过完年便是始安三十七年了,算起来她还没和胥衡正儿八经过一回年关,如今他身在北疆,约莫今年也是无望。
分开好些日子,江愁余望着院子里的老树,忽然有些想龙傲天了。
坚持了片刻,江愁余没抗住寒冷,灰溜溜进了屋内。
不大的屋子却分外安心,禾安往火炉添了些碳,又递给江愁余热茶:“暗卫我都安排好了,方才我出去瞧了瞧。”
“这小院位置极好,往前走一条街是隆观巷。”
禾安瞧了江愁余的脸色才继续道:“便是平边侯府,如今府门还封着,想来还未被重新赐宅。”
江愁余恍然,原来是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了,看来也是湛玚花了心思找的小院,她接着问:“那谢府在何处?”
禾安从袖中掏出京城地域图,指了右上角的一处:“在将台街,离此处不算远。”
“派人多盯着,有任何消息及时上报。”
“是。”
第85章 夜探有人在附近!
一番下来,算是在小院正式落脚,正房东边那间耳房,照例收拾出来作为灶房,禾安命人置办好趁手的厨具,将灶台重新砌了一番,灶膛宽阔,火口旺健,青砖地面扫得溜光水滑,新糊的窗纸透亮,吃食的话则是请了一位这街巷的厨娘,按着时辰来做饭,湛玚同公孙水来得很勤,大约是怕她一人在此,多少会受些欺负。
江愁余常打听章问虞的情况,好在公孙水耳目灵通,说是福安帝姬一直在宫中为百姓祈福,随后语气一转,笑着道:“毕竟快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