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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会参加大宴议。”

日子倏忽而过,转眼便逼近了年关。

腊月二十,京城的年味儿骤然弥漫开来,柳枝儿巷外的主街,早已被年货摊子挤得水泄不通。红彤彤的春联、年画、剪纸挂满了摊头,鲜艳得晃眼。卖干果蜜饯的簸箩里堆着小山似的花生、瓜子、柿饼、蜜枣,甜香诱人。冻得梆硬的梨子、柿子码放得整整齐齐。

江愁余还没逛过京城,于是同禾安一道出门,她今日穿了件淡紫色暗云纹的锦缎小袄子,围着白绒兔毛领子,乌黑的发髻只用一根玉簪绾着,含蓄清雅。

两人在人流中穿梭,目光逡巡在各色街巷摊铺之中,先是去了京城最大的香烛铺子,铺面里全是人,多数是衣裳干净的采买仆从,离掌柜最近的一人看上去还是个总管,等掌柜点好数量后,便命身后的仆从拎好元宝纸钱,经过江愁余时无意间撞了她一下,那人眉头一皱,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了,后边的仆从还斥道:“小心点!”

江愁余:哇塞,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她拦住禾安,问掌柜:“方才是何人啊?”

掌柜闻言从账册中抬起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对面的江愁余,他眼力好,面前这位女子虽然衣裳样式不算时兴,但也是百两一匹的月华锦,料想也是不差钱的主儿。

他挂上笑,又看了眼外边,见那些人是真走了,才低声道:“这位娘子应该是才来京城有所不知,那是谢家的总管,得罪不起。”

江愁余挑眉,那些人居然是谢家的人?那总管怕是平日脾气不太好,刚才她明显能感觉到这人想发火,又硬生生忍下去,约莫就是近日京城风头紧的缘故。

她没再继续问,让掌柜包了元宝钱蜡,分量十足,付过银两后,禾安率先接过,她们出了香烛铺子。

离了那沉郁的香烛气,两人又转向街角的糕点铺子,铺面虽小,却蒸腾出暖烘烘的甜香,混着芝麻、麦芽糖与蒸熟米粉的浓郁香气,铺子里挤满了人,伙计们个个脸上蒸得通红,吆喝声此起彼伏,江愁余又打包了不少京城的糕点拎着。

再往前走,更勾人的香气不讲理地往鼻尖钻。江愁余看去,那是个支在路边的羊肉汤摊子,一口大铁锅翻腾着奶白色的浓汤,厚厚一层油花在汤面打着滚儿,粗壮敦实的摊主围着油腻的围裙,正将大块带骨的羊肉从锅里捞起,热气氤氲。长条矮凳上坐满了食客,埋头吸溜着滚烫的汤汁,额角沁出细汗。

江愁余顿时感觉胃里空落落的,瞧了一眼禾安,后者无奈笑道:“娘子想喝便喝。”

她赶紧小跑过去,问道:“汤几文一碗?”

“热乎的,十文!”摊主声若洪钟,手中的长柄勺在锅沿响亮地敲了一下。

江愁余要了两碗,付过钱,摊主舀起满满一勺滚烫的羊汤,倾入粗陶大碗,又麻利地搁上几片颤巍巍的羊肉,撒上一撮翠绿的芫荽末,最后豪爽地捏了一小撮胡椒面,扬手一抖,细碎辛香的黑点纷纷落下,碗推到两人面前。

她们寻了个避风的角落,汤极烫,表面浮着晶亮的油珠,江愁余小心吹开热气,啜饮一小口,暖流瞬间从喉咙滑落,四肢百骸的寒气仿佛被这一流逐渐散开。慢慢咀嚼着软烂的羊肉,汤水的咸鲜与羊肉特有的浓郁在口中交融。

江愁余满足地笑了,禾安显然也觉得这羊肉汤不错,几口一饮而尽。

感觉她们又转成美食种田文,有一说一,古代人的美食智慧真的不差。

置办的年货越来越多,她们往小院走,进了院子,便见覆面玄色身影立在院落,听见动静,低头道:“娘子,少将军来信。”

大过年寄信怪不容易,打工人心疼打工人,江愁余让禾安带他去用点吃食歇一会儿,自己则回到暖意四溢的屋子,低头看着手中盖着火漆印的信封,一点一点地,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