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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好吧有一点儿。”

“世人多愚昧,你为何执着去地上?”

不,世人并不愚昧。他在心底轻轻反驳道,人……是复杂的,就算这里仿佛聚集了全世界的恶人,也不能证明世人是纯粹愚蠢的、不可教化的,那被匡在善恶范式之下的人,既是爱撒谎、爱偷懒、爱狡辩和推卸的,也是勇敢的、坦率的、善良的和正直的。

他承认,他在脑子划过这句话时,多少已经有些……不太信任后半段了,那些过去有关“人”的印象在逐渐衰退,失望的情绪激烈地挣扎着,唯有——在缇缇玩味的、轻视的目光下——艰难地抵挡那迁怒,只有在午夜无眠时,他才能平息自己,去劝说,人不应该是那样。

他问为什么,可没想得到答案,而库尔库路提玛也以一句“不为什么”作为结束语,没有意外的话,他们只会在这里呆上一下午,等待养育人们的商谈结束。

这时候的库尔库路提玛还算是有问必答,可让祂找话题基本等于白瞎,日后的战争,此前仅愿意为艺术停住驻目光,祂的眼前飞过一只蝴蝶,远处,是亡者们在辛勤劳作。

真是遗憾,法尔法诺厄斯想,家门口就是大海,可他却无法前往地上,而他盯着地面,还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缇缇从未让灵魂转世过,如果说,祂派遣魔鬼到人间——姑且算捣乱吧,那捣乱是一码事,没有那个资质的人类,完全可以放了呀?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堕落……吧,缇缇对他的限制都是轻柔而无形的,何况祂想瞒的事情,法尔法诺厄斯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一定找得到线索;他没见过那些经受折磨后不堕落的灵魂……只见过彻底魔化(甚至还有些天赋异禀的,一到地狱就是魔鬼姿态,可见生前是有多邪恶),抛弃道德和为人的,以及被粉碎的。

就像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英雄好汉都没有,全是孬种一样,要不是他还有之前的记忆,不然他真的该被缇缇匡得彻底。

针对第一个问题……怎么可能呢?一个声音从他心底冒出来,他的声音,缇缇的口吻:这些灵魂是奴隶,是魔鬼的根基,要么彻底最大利益化,要么就碎了也绝不放还。

……那神呢?库尔库路提玛说,祂的阿姊是神……那又是……地上有教廷,和魔鬼是敌对,那是必然的,其他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谜题越来越多了。

直到蝴蝶飞到他面前,少年茫然地伸出手,却不是去抓住那蝴蝶,而是直愣愣地保持姿态,真是漂亮,可惜这蛰伏在这具身体里的并非那抹脆弱美丽的同族,这缤纷的色彩是昙花一现。

分别的时候很快就到了,他把剩下的东西都给你库尔库路提玛,没得到什么感谢,而他忧心忡忡,也不需要感谢。

“法尔法,”在他被侍从带走前,一直波澜不惊地战争喊住了他,法尔法诺厄斯回头,就看见狼耳少年环抱双腿,头靠在膝盖上。

“有一种人,可能会比较漂亮。”祂说。真是奇怪的话,法尔法诺厄斯想,行走在这里的,不论是侍从还是管家,无一例外都是绝世美人,听说列列根波利斯更美,他有点好奇,但是一想到要和缇缇呆在一起,那还是算了。

“据说,有高尚之人——足以被封圣的虔诚、坚韧不拔和善者,若生前经历磨难,死后也不作更改,其灵魂就是相当闪耀的。”

“那种人,”法尔法诺厄斯冷淡道:“这里不存在吧?”

“可能都被教廷收拢了,”库尔库路提玛说:“为了贯彻他们的善,所以不太可能落到围场来;但我还是不改变我的看法,即使你好像有不同的看法。”

“啊,没什么不同,”他避重就轻,转过身去:“你我都是魔鬼,又都是‘母亲’诞下的,有什么不一样呢?”

第149章 那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