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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找一把更好的。霜霁只是个名字,跟哪把剑都行。”

“世上只有一把霜霁剑。”

叶霁的眼睛已完全睁开,犹如两泓清潭,微微漾动:“……它已经碎了,师叔。”

忽然额前一阵刺痛,原来是鬓发被纪饮霜揪在指间,攥到关节发白。叶霁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更加清明冷静。

纪饮霜飞快放开了手,踏着一地落花起身,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他再回过头时,神色已恢复如常,脸上仍旧笑得很自在:“我明白啦,没了剑,没了修为,怪不得要生闷气呢。小霁,让你受委屈啦。”

叶霁简直无法捉摸他在想什么,纪饮霜似乎毫无芥蒂,也听不懂任何深意,大步折回木榻,窸窸窣窣躺在他的身边。

榻上的落花,变成了柔软的毯子,纪饮霜扯过来,盖在他身上,抬手遮住了那双炯炯的双眼。

“什么也别想了,小霁,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

纪饮霜在他耳边道:“睡吧,好好睡一觉。”

叶霁只觉一股热流汇入穴道,双眼无法控制地沉重。随着纪饮霜的低语,陷入一片不见底的黑暗中。

叶霁这一觉睡得极深,而且罕见地无梦。

叶霁此人,在身体伤病或心中多思的时候,最容易做梦。梦里,往往是一连串的前尘往事、虚妄揣测以及心底里最惧怕的事情。

之前在唐渺的船上,他的梦便没有为李沉璧停止过,这一觉却睡得出奇消停,像是意识被抽空了一样。

叶霁还未清醒,手就习惯性向身侧摸索。没有摸到长剑,缓慢地眨了下眼,才反应过来如今已没有剑了。

纪饮霜就在他身侧,哂笑:“乱找什么?”

拉着他坐起身,端详他面容:“脸色好了不少……果然还是累了。”

叶霁喉结一滚,声音干涩:“师叔,我睡了多久?”

纪饮霜笑了笑:“三天。”

不料自己睡了这么久,叶霁一阵怔愕。首先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另外一个人。

纪饮霜道:“这三日,我却没有睡。我一直看着你睡得很香甜,”慢慢握紧他的手,“这是我这十年来,最有意思的一件事。”

叶霁黯然一笑:“大概因为我睡着时,不会说不好听的话,也不会乱跑,很合师叔心意。”

纪饮霜眼中幽幽闪动微光,拿过一个罐子,送到叶霁唇边,盯着他一口口吞咽清水,说道:“我让你睡觉,没有别的意思,你太需要休息了。”

等叶霁放下水罐,纪饮霜夺过来往边上一扔,指腹用力揉搓着他湿润的嘴唇,直到叶霁不堪忍受地偏过头,纪饮霜才无喜无怒地道:“……但我现在又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手指下移,指腹又重重地去揉搓叶霁脖颈上的咬痕。叶霁虽无法看见,却从刺痛中感受到,那伤口没有在三天中愈合,又出了血。

纪饮霜吮掉手上的血迹,脸上又挂起了毫不介怀地笑意。

他唿哨一声,一匹体型健硕的黑马冲开花丛,扬起红雨纷纷,踢踢踏踏踱到二人面前。

纪饮霜捞他上马,意气风发地笑道:“走,小霁,师叔带你去玩儿。”

他双腿一夹,黑马便一股飓风似的扬蹄奔跑。一路上长驱横撞,万物自行向两旁分出道路,遇到溪湖,也径直踏水而过。

这一路的景色不断变化,野路走尽,视野里渐渐出现人烟。马蹄飞奔,从清秀的山林窜出,拐上尘埃四起的大路,大路尽头是一座颇为热闹的城镇。

骏马奔到城门下,不过一柱香,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去。

在“夜色”里,叶霁惊愕地看着这座城镇一刹那像是烧起来一般,亮起了满城灯海。

城内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