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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庆祝什么节日,楼肆街衢从里到外,挂满了各色花灯,焰火窜天噼里啪啦流光溢彩,闹嚷嚷的人群杂在火树银花中,蚂蚁似的流动。

纪饮霜赶跑了马,拉了叶霁左看右逛。遇见卖傩面的,一个个摘下来,放在叶霁脸上比划,小孩子抱着花篮嘻嘻哈哈跑过去,被他连声叫住,用铜板换一枝花。

这座城镇,明明是他亲手造的境,纪饮霜看起来,却比任何人都要高兴、新奇。像个初出茅庐的乡野青年,千里迢迢进城看热闹。

叶霁忍不住看他,纪饮霜的双眸漆黑无底,折射着烟火灯辉,很难分辨其中真正的情绪。

察觉叶霁不断看自己,纪饮霜就要把花插在他头上。叶霁忙用两指夹住:“这也太不像样子了。”

纪饮霜哈哈一笑,随手在地摊上拿起一对金蝴蝶,和善问那老板:“这个多少钱?”

地摊老板抬起一张五官不清的脸:“成双偶求购成双蝶,是天缘喜事,不要钱。”

纪饮霜笑吟吟地把蝴蝶递给叶霁,此时恰好一朵焰火升天,金彩流溢的火光落在颤动的蝶翅上,仿佛有着生命:“看,成双成对的多漂亮。瞧在你的面子上,白得的。”

见叶霁接过蝴蝶后收在袖中,纪饮霜眼中熠熠生光:“记不记得从前瞒着林述尘,我教你赌钱、听戏、喝酒——话说回来,你的酒量有没有涨一点?”

叶霁诚实地回答:“一杯倒。”

纪饮霜大笑:“我就知道,真没出息。”

“那就不喝酒了。”纪饮霜揽住他的肩,亲昵地晃了晃,“想怎么逛?前面有人圈了场子,吞剑喷火耍杂技,都是凡人花架子,你大概瞧不上。或者,去河边看人演《鹊桥仙》也行。”

叶霁目光闪了闪:“是天鱼镇的《鹊桥仙》么?”

“看来还没忘。”纪饮霜时时注意着他的神情,欣悦道,“记得那年,我带你们在天鱼镇抓纸喜鹊,忘情抓得太多,被人一状子告到长风山,说我们搅乱秩序,叫我一脚踢得从山阶上滚了下去。”

纪饮霜神采飞扬,兴致勃勃回忆过往。叶霁静静听着,长长透了一口气。

“师叔,”叶霁站住了脚步,微微笑着问道,“哪里有赌坊?”

纪饮霜有些意外,看着他的笑容,抬了抬眉毛,也笑:“小霁难道想赌钱?你有本钱么?”

叶霁道:“我身上的确一干二净。在师叔的地方,我没有本钱,难道就不能赌了么?”

纪饮霜不由扣紧了他的手:“你想怎样,就怎么样。”

语调轻柔如水,扫他一眼,“不过么,不包赢,看你自己本事了。”

叶霁被他一拉,拐入身边一条小巷。巷尾原本的那家古董铺子,已挂上了赌坊的金字牌。

甫一进入,闹嚷嚷的人浪声、不绝于耳的叮当碰撞声扑面而来。

几十盏和人一样高的蜡烛,点亮十几张赌桌,赌筹骰盘闪闪发光,一圈的人脸却昏暗不清。

叶霁朝一张赌桌走过去,正忘情大呼小叫的人们没有回头,却好像背后生了眼,鬼魅似的给他让出一隅。

纪饮霜抱臂靠柱站在一旁,见叶霁拿起骰盘,随手摇了摇,放在桌上揭开盖子。

他瞧了一眼点数,去对应的签桶里抽签,看也不看掷丢在桌上。

众人定睛一看便哄堂大笑:“小兄弟手气忒不好,再来再来!”

叶霁笑道:“见笑了。”等其余人轮完一圈,到了自己,不同于那群人掷骰时口中念念有词形同作法,挤眉弄眼恨不得将耳鼻舌都贴上去的怪态,叶霁双手捧起骰盘,又是随意一晃,听里面叮咚骨碌,就放在了桌上。

揭出来的点数依旧不妙,抽筹时就落了下乘。

抽出筹一看,一圈人捧腹哈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