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鸦啧了一声,抬眼确认房间的门是被反锁的,干脆以极近的姿势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领——不同于以往的宽松卫衣,入手是领带的平滑触感,初见鸦勾唇笑了一下,忽然就势向床上倒去,翻身将郁宿压在床上。
初见鸦跪坐在他身上,不顾整张床陷进柔软的雪的痕迹,白发翩翩而落,瑰丽红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闭嘴。白痴。”
第39章
“闭嘴。白痴。”
郁宿眼前恍惚一花, 转瞬白发少年居于高位,露出一截雪白的腰,天花板的灯明洒晃眼, 令他困惑是否是梦境中才有的画面。
他的手腕抵着床,略略一动, 想坐起来。
但旋即初见鸦活动一下手腕, 依然是双腿跪坐在郁宿腰上的姿势, 用力一按他的肩, 将他所有的动作制了下去!
郁宿:“……”
初见鸦眯起眼睛,一副贵气的猫被惹恼的神情, 而他身下的郁宿保持平静, 没有反抗。
就像骤然灼热起来、顶着身上的人的器官不是他的一样。
气氛逐渐升温,在氤氲的热意里两人身上都出一层薄汗。
初见鸦的床被枕头有高级柔软剂的香气,比不过他身上沾的花香,浮起的澄黄玫瑰香气如地中海的夏日柠檬, 丝网蔓延, 在无声的僵持中愈演愈烈。
“没用的,Crow。”郁宿仿若叹息一般地说, “只要你有离开的一天, 我也会跟你一起走的。”
“哦?你活在哪个世纪?急着找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从二楼扔下去。”
“别生气,我没有想惹你生气的意思。”郁宿软下声音认错,听起来非常无辜,浅浅嗅一口初见鸦身上的气息。
好香。
想现在上下颠倒。
想让他白发凌乱, 眼睛湿漉漉的,没有精力再反问。
初见鸦没有注意他的想法,纤长的手抵在他的下颌, 似要落一个吻,却又微微一顿,冷笑地说:
“那么,告诉我你想殉情的理由。”
郁宿闭了闭眼:“如果把原因告诉你的话,你会答应我吗?”
“看我心情。”
对于初见鸦来说,这句话基本等同于肯定的答复。
“好,”郁宿笑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母亲在我八岁那年离开了我。”
他的声线平直,好像在说旁人的故事,“她得了相当严重的心衰,家里联系医院手术,有治好的可能,但她却将所有药瓶摔碎,不愿意就医,在我的面前离世了。”
初见鸦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个,微微蹙起了眉:“……”
噼啪!
药瓶重重砸向地面,雪白的药粒向四面八方滚落一地,救护车就位在楼外闪烁红光,偏偏门被反向锁死医生无法闯入。
门被急促地拍着,开锁师傅争分夺秒,门内的女人躺在床上,握住郁宿的手,苍凉癫狂地笑出了声。
郁宿很难忘却当时她手的温度,濒死的人,因欲望成真而狂热,因病重离世而冰凉。
成为一名优秀的音乐家,需要乐理,风格,追寻情感和意义,但更重要的是毅力、梦想、热爱……以及,天赋。
“你知道吗……有些天纵奇才的编曲家要亲眼目睹别人的死亡,才会在生与死交际的一瞬间,如火山般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创造力,这就是天赋和灵气绽放的时刻……”
郁母是世界闻名的编曲家,孩子也同样有早已迈进音乐殿堂的天赋,学乐器,参加比赛,甚至如此年幼便能编写动人心弦的交响乐,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她要见证真正能令世界震撼的天才。
为此她宁愿死去。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