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温度重回身体。

他未说太多话,只是下床将自己的银针掏出来。

“阿兄,指挥着突袭千里,耗废你太多心力了。你还没有休整好,你需要休息。”

他边为霍去病施针,边道,“我建议你休养三个月。”

霍去病的面色黯淡了下去,夜里,他胸口中进出的气息像是一团沸腾烈火,良久,他道,“我是大汉的冠军侯,再打一仗,就能把这些匈奴人彻底打出去,只有我可以。”

霍彦丝毫不见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样子,他几乎是怒视着他,因为面色紧绷而显得格外冷淡,但他很快就笑起来,化开厉色,噙满温柔。

“知道了,你好好歇歇,我给你配着药,你勤吃就行,我争取,好不好?”

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霍去病面对好言好语的霍彦,不由得轻笑。

“自然,我信阿言。”

他挨着霍彦,霍彦也挨着他,两人一坐一卧,两厢无声,直到夜色已深,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霍去病才沉沉的睡去。

霍彦给他撩开面上的头发,笑不达眼底。

因着头疼,霍去病难得遵医嘱,被霍彦强制留在了家里,为了怕他无聊,霍彦还给他从五湖四海淘来新鲜玩意儿。

除了每天喝汤药,嗜睡,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处。

反正阿言不会害我。

秉持着这个理念,霍冠军侯觉得自己出征有望。

孰不知在刘彻回来的第一天,他弟决定硬刚刘彻。

“臣觉得这仗,打不了!”

第96章 任何事情都应为阿兄的生命让步

满朝哗然, 瞬间水进热油,有人带头,主和的人蠢蠢欲动。

但考虑到是霍彦出声, 一时还在观望。

汲黯咳了两声,瞥了一眼霍彦, 又稀奇的看天, 天上太阳正高悬,也没打西边出啊!

置身满堂风暴中心的霍彦施施然一拜,“今日陛下开朝会议出征事宜, 便是叫满朝贤卿共论,臣对出征之事现有三问,不知诸位大人可否为小子解惑!”

他说着,理了理袖口,很明显搞事的心蠢蠢欲动。

“彦斗胆,先问衮衮诸公,此战可能一举荡灭匈奴,使匈奴人再起不能!”

朝中无人敢应, 生怕霍彦来一句你行你上,冠军侯告假,所有人都等着大将军回话。

刘彻的眉挑起,他深知霍彦来者不善,冲卫青使了个眼色。

仲卿,谁又惹阿言了?

卫青也望向他, 眼中有疑惑。

陛下,你又惹阿言作什么?

他俩打眼神官司时, 霍彦已经行至中央, 他又一拜, “贤明无过天子,臣敢问天子,征匈十年,我军斩首共计十万级,为何每到秋高马肥时,漠南仍见狼旗?”

只要不想回答,刘彻就实行他的上默然。

简称,朕不想答。

霍彦也没指望狗嘴里吐象牙,他问话主要是为了堵刘彻的嘴。

“我大汉百姓整整打了十年匈奴人,一事做了十年,大汉的国民坚韧刚强,世所罕见,可下一个十年呢,下一个十年还要这些国民流血流泪,陛下非要打到民不聊生,食不果腹,百姓十室九空吗?”

上默然。

现在正值暮春,天热起来,柳絮乱飞,燥得慌。

汲黯的朝服后襟已汗湿一片,老迈的脊梁却猛地挺得笔直,他扶着鸠杖为霍彦站台,“泰安侯此言甚是,匈奴正如野草,烧不死的”

主父偃要开口反驳,但霍彦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比所有人都快。

“对啊,野草不烧根怎么能烧死呢?”玄色深衣扬起凛冽弧度,少年人冷笑,“只在火起时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