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春风一起便又是千里青翠。纵使冠军侯,大将军神勇无双,再斩十万首级,二十年后匈奴小儿仍能跨上马背与大汉为仇!而大汉百姓又能撑的起扬几次火?”
汲黯的眉心一跳。
主父偃震惊地抬头。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刘彻的笑突然放大又放大。
“你说了半天,那依你之意,这仗打是不打。”
霍彦含笑,众目睽睽之下,下一句脱口而出。
“打!”他上前一步,底气十足地朗声道,“臣之意,不光要打,要狠狠打!要尽全力备战一年,倾举国之力征伐匈奴。”
穿堂风猎猎而过,大开的门外吹过的风掀起他的深衣广袖,腰间玉带上的羊脂玉璲折射着金芒,将少年眉眼镀上一层锋锐的碎光。他倏然转身,抬眸,与朝中所有人对视,风仿佛都慑于他此时身上的森冷杀意,打着卷地与他擦肩而过。
宝剑开锋时,无人敢与他对视。
“匈奴之祸如何根灭,此第一步,从诸君的勇气开始!”
“第二步,再揭扑天的大火,杀灭势头,第三步,行除根之计,长此以往,化匈为汉,匈奴之祸立消矣。”
刘彻摸了摸下巴,倾身上前,玉冠微斜,他笑眼看向霍彦,“何谓除根?卿可为朕解惑矣。”
霍彦凉凉一笑,唇畔小痣红艳。
“看陛下想要什么了。屠族还是归化?”
卫青旁边的公孙贺倒吸一口凉气,用手肘碰了一下卫青。
卫青沉默不语,闭眼装死。
刘彻的兴致来了,“屠族怎么讲?”
他是真好战分子。
霍彦笑眯眯,语调轻柔,“这次收的匈奴人识得水源,下毒很快的,一点点巴豆,附子,哪里不能让人死呢。或放几只染病的马往匈奴地,马没了,人死得也快了。”
暮春的天,他这话一说出口,众臣背后凉阴阴的。
好好的大汉未来之星,现在成毒蛇了。
汲黯痛心疾首,破口大骂,企图唤醒鬼迷心窍的刘彻和他。
“放肆!你这妖言惑众的小儿!我大汉泱泱大国,乞能行此不仁之事!”他须发皆张,鸠杖叩地,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此等毒计有伤天和!陛下万不可轻信!”
他此言一出,很多人纷纷应和,就连卫青也不赞同,大将军的思路就一条。
“你把水投毒了,那抢来的土地怎么做马场?”
马场滋生汉军,为什么打匈奴,一方面就是馋马场。
霍彦背负双手慢悠悠地颔首,表示赞同。
他掀开眼皮,淡淡地抱怨道,“那我也没说完啊,真着急。”
汲黯被他这作态气笑了,撑着那根鸠杖就往他身边来,气势汹汹,旁人不敢拦,都给他让道。临到主父偃身边,这老滑头死活不让,哎哟一声,倒在地上,扯汲黯的袍子,“哎呀,汲大人,你跟孩子计较什么,他才多大,他不懂事!况且,这不是正和您意,你看今年不打仗了,投毒又不花钱。”
汲黯甩袖子,郑当时也帮忙,都拉不开老悍匪,有熊孩就有熊家长,此话在大汉也适用,汲黯直接拨剑割开了袖子,成了当朝断袖第一人。
旷古绝今。
主父偃捏着那崭新的半块袖头,啧了一声,“老东西,就你念书!”
以他的道德水平,真不觉得霍彦话说得有错,孩子多实在啊,虽然想得计不全面,但也有施展空间嘛,况且仁不仁义,狗屁东西!
“霍彦,你为什么不说话,一大早搁这儿溜我们玩呢!混蛋玩意儿!”
汲黯懒得理他,直冲霍彦而去,声音大得很,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久病之人,张口就是用手指,一幅训斥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