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沈氏一族连陛下登基大赦天下的名录都进不去,这辈子还能有什么盼头。”
“那你是怎么从岭南出来的?”云棠问道。
谢南行喝了一口凉茶,“这说到底还是要感谢掌柜的,您生了太子后,陛下竟然下了旨意,令地方官员重新审核沈氏案中受牵连的族人,若有可宽恕之处,当从宽从善。”
“因着那道旨意,沈氏许多族人得以归乡而居,男子可入仕,女子脱贱籍。”
这倒是善事一件。
云棠不知道这事,那时的她也没有心力去知道,如今看来,这些大抵是陛下对姐姐的歉意。
“你知道的,我也算有几分才学在身,自当努力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但我回京没多久"
"轰——"
突然一声巨响响彻天际,仿佛要将临安城撕裂成两半,地面震荡,人都险些坐不稳。
“怎么回事?!”云棠扶着门框站起来,“地裂了?”
又是一声巨响炸响,伴随着冲天的火光。
谢南行朝火光位置看去,面色凝重,“像是火药爆炸。”
云棠亦看向那火光处,这般严重,又是夜里,“这火势必定有人伤亡,把咱家的帐篷、金疮药送过去吧。”
说着又往厨房走,“再把御寒的酒也带些过去。”
谢南行看着那方向,似是陛下落榻之处,心中更添几分焦急与忧心。
要不要告诉云棠?
云棠打包好一应物品,瞧着这漆黑雨夜,她一女子不好出行,便将东西递给谢南行。
“你去一趟,能帮多少算多少。”
谢南行的面色凝重,挣扎几番,还是说了。
“炸的地方离陛下落榻的院落不远。”
云棠面色骤变,整个人如遭雷击,空白片刻后立刻披上外衣,推门往事发地跑,脚下愈来愈急。
“你打把伞啊!”谢南行在后头追喊道。
漆黑夜里,雨越下越大,凄厉的哀号与压抑的痛哼穿透哗哗雨声,搅得人心头发紧,官府和医署的人已经到了,云棠看着一架架担架从身边跑过,上面的人无一不是面色痛苦地呻吟。
云棠脚下发软,打了个趔趄,再往前走,就能看到被炸毁的断墙残瓦。
不远处支起了五六个帐篷,帐篷底下挤满了刚被官差从废墟里刨出来的人,裹着脏兮兮的破布,有的靠在帐篷杆上哭泣,有的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眼里还凝着劫后余生的茫然。
她还要往前走,被官差伸手拦住,“前头危险,废墟底下说不定还埋着没爆的炸药,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混着火药硝石和血腥气,“我就去看看,我的我的家人住在那里。”
这小官差也是第一次见这般惨烈场面,看了看云棠惨白又伶仃的模样,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心生几分不忍与怜悯,“已经救出来的人都安置到帐篷下了,我领你去看看。”
五六个帐篷一个一个看过去,没有他们的身影。
云棠心上如压重石,转身便要往废墟方向走。
“欸!你不能过去,那里很危险!”小官差拦在她身前。
两人争执之间,云棠听见有人在后面喊她。
云棠转身,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来往的人脚步匆忙,灯笼和火把的光在雨中明明灭灭,那一点光亮照亮了李蹊久违的面容。
霎那,风声、雨声重新落在她的耳边。
“我没事,我在这里。”李蹊道。
云棠唇瓣嚅嗫,说不出话,停顿片刻后才深吸一口气往他那走去。
李蹊并不像他说的那般好,走近了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