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
另一位太医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那就再等等,再等等。”
寝殿内已是一片狼藉,云棠踉跄着后退时,险些踩上铜镜碎片。
李蹊眸光一沉,靴尖踢开脚边碎片的,欺身上前,将人拦腰抱起。
一阵天旋地转,云棠挂在他的肩头,脑袋垂在他的背上,头晕脑胀之际,她下死力气抓挠他的腰侧,触及腰上的伤疤,她顿了顿,继而又疯狂挣扎。
李蹊将人放到床榻上,攥着她的双手,不让她再乱动,她又用脚去踢、用头去撞,恨不能搅个天翻地覆。
“你放开我!我不要待在这里!”
李蹊重伤初愈不久,面对这小牛犊一般的云棠,简直左支右绌,双腿上榻要将人按住。
云棠一看他上了寝榻,又是惊慌又是愤怒,张口就在他的虎口上狠狠咬下,尖尖的虎牙嵌入皮肉,铁锈般的鲜血沾染上她的唇,流入她的口中。
寝殿内安静地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只余彼此或急、或沉的呼吸声、心跳声。
她抬眼看太子,见对方只是垂眸看她,一副放任她撕咬、并不想挣扎的模样,讪讪地松了口,抬手擦唇上的鲜血。
待看到手背上的血,又去看他垂在腿边还在滴血的手,视线上移,看向太子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容,愤怒中开始带上畏惧。
“闹够了吗?”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披头散发的人,见云棠又要溜下床去,抬起手刀,一掌将人劈晕。
软绵绵的身体落入他的怀中,李蹊深深呼出一口气,又似泄愤般狠捏了下她的鼻子。
他将人放入衾被之间,理了理额前、鬓间凌乱的乌发,唇齿间还带着点鲜红的血液,看了眼自己的手。
天家御体不容有损,若被母后知晓,必定要降罪于她。
李蹊伸手以指腹一点一点擦去唇上、齿间的血痕,瞧着她安分的模样,又瞧了眼狼藉的寝殿,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
“进来罢。”
候在外头的三位,小心翼翼地进来,只敢瞧着自个儿前方的一点地儿,生怕看到不该看的。
唤水瞧着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心中暗道不好。
太子坐在床榻另一头,瞥了一眼这仨。
“诊脉。”声音较平时低沉且威严。
听得三人心中一抖,战战兢兢一个一个上前细细切脉,背脊上早已吓出一层冷汗。
这些日子,他们三人一道在太子殿下这讨生活,时常一道研究药理,精进医道,继而也培养出了些许的默契。
三人切完脉,对视一眼,就知道彼此的意思。
叶太医壮着胆子言道:“回禀殿下,太子妃近日来脉象平和,并无异常。”
背上一寒,太子的眸光如寒光利剑,他又赶紧找补,“许是近日天气严寒,太子妃贵体娇弱,易受时气影响。”
太子寒眸又转向唤水,“你说。”
唤水诊脉时,确有察觉异样,但实在微乎其微,若不是她知道给太子妃用了药,着实诊不出来。
但她见殿下这般神色,不敢说实话,双手伏地,额头贴地,只能嘴硬到底。
“奴婢也认为是如此。”
一群庸医!
太子浑身都疼了起来,一股怒气自丹田起直冲脑门,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情绪已平复。
“拖出去,打到会说话为止。”
三人闻言,犹如五雷轰顶,霎时瘫软在地、几乎失禁,内侍们上来拖人时,方惊醒般高呼。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殿下饶命啊!”
太子嫌他们叫声太吵,挥了挥手让人堵了他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