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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漫天血色的火烧云里一路疾驰,轮轴划出刺耳的锐响,马车内弥漫着越来越浓厚的血腥气,太子的面色渐渐白了下去,额头冒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云棠不敢动他,怕不止肩膀的箭伤,也不敢哭,一颗惶然的心随着马车剧烈颠簸着。

她只能祈祷,快一点,再快一点,快点回到东宫,快点让殿下不要那么疼。

一众太医早已在东宫候着,不多时连皇后娘娘也来了,云棠没有身份进寝殿,只能偏殿等着。

唤水给她把过脉,又换了衣裳,没有受伤,但是看脉象,受了好大的惊吓,风寒更是加重。

她在殿中点了安神香,又抓了一副静心去风寒的药,亲自盯着火熬煮了端来给云棠服下。

“殿下怎样了?”

云棠放下药碗,攥着唤水的手腕,眼中一片慌乱、恐惧之色。

“姑娘放心,奴婢方才悄悄去瞧过,没有大碍。”唤水安慰道。

这话有很大水分,她方才去时,瞧见一盆盆血水端出来,看起来伤势不轻。

待入了深夜,一众人等退走,伏波堂的寝殿里浓厚的血腥气也渐渐散去。

殿中并未点明瓦,几盏纱灯悬挂于窗柩旁,寝榻旁燃着两支灯烛,昏黄的烛光虚虚地穿过厚重帷帐,落了一点光在明黄的丝绸被上。

云棠头昏脑胀地伏在榻边,一只手伸进衾被,食指轻轻地勾着殿下的拇指,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木呆呆地就着昏暗烛光看着他。

她还是比较习惯这人胜券在握、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模样,这般柔弱的模样看着一点都不像他。

她勾了勾他的拇指,看着那张不带血色的面容,喉头、鼻间又泛起一阵酸涩。

“你能不能快点好起来,往后我不糊弄你了,我好好对你,成吗?”

她说了句自醒来后的第一句真心实意的话。

可惜昏迷中的太子并未听到云棠这句真心话,除了肩膀处的箭伤,他的后腰处亦中了一箭,几乎穿破肾脏。

有赖太医们战战兢兢地日日诊脉,赌上性命般细细斟酌药方,太子的贵体日益康健。

太子遇刺,朝野震荡,陛下只能从他那仙风道骨的太初殿里暂时抽身出来,当一当这俗世的皇帝。

那日的刺王杀架,陛下遣了大理寺详查,只是查了这半月有余,都未能抓到幕后之人。

云棠这些日子,面对太子时,总是带着几分愧疚与感激。

“若当日我们直接回宫,不去陆侯府,他们就没有刺杀的机会。”

“与你无干,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太子接过她递来的药碗,喝得很干脆。

云棠递过去布巾让他擦唇边的药汁,太子却只是靠着大引枕,一双眼睛闪着浅浅的光芒,笑着看她。

她往前挪了一挪,拿着布巾细细地擦了,并无难色。

太子眼底带着几分诧然,又泛起几分悦色,伸手虚虚扣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云棠瞧着寝殿里还有诸多宫人,挣了挣,并未用多大力气,殿下却眉间成川,疼痛之色跃上面容。

“好疼。”

当下她就不敢动了。

李蹊满意地缓缓摩挲着她的手腕,贴着跳动的脉搏,或轻或重的把玩着,颇为爱不释手。

太子洞悉人心的本事已是炉火纯青,观她这些日子的态度,就知道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不同了。

“前几日,我与母后谈过,待我病愈,就行册封太子妃的大礼。”

云棠眸*色一闪,而后看向太子,那是坚定的,带着期待的目光。

她转头往外看,寝殿的窗柩支开了几扇,初冬的暖阳懒洋洋地洒下和煦的光,微风轻轻摆动着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