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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然,衣食父母的心绪关系到她身家性命,她得小心呵护。

譬如当下,他已没有了方才的肃杀之色,面容沉静中带着几分慵懒。

这便是她小心呵护的成果。

云棠撩开车帘,天边弥漫着大片大片橘色火烧云,绚烂又热烈,“殿下,前儿小侯爷来看我时说侯府有棵柿子树,能结又大又甜的橘柿子,我想去看看。”

今日晨起,他让张厉给陆侯府送了一道斥责的口谕,两人若是不想双双坐着轮椅拜堂,就莫要再在他与云棠之间使绊子。

“张厉,掉头去陆侯府。”太子敲了敲半壁,言道。

云棠喜上眉梢,十分主动地仰头亲了下他的下颌,以表她真挚的谢意。

马车行过热闹的街市,拐入寂静的文昌路,一路上均是达官显贵的高屋大院,门口的石狮子足有一层楼高,嫌少行人出没。

突然一阵金戈铁马响起,高头大马嘶鸣着高高扬起马蹄,坐在马车里的两人被猛地一震,整个人往前倾去。

太子将人抱在怀中,“出了何事。”

张厉已是刀剑出鞘,护卫在侧,“殿下,有反贼行刺!”

太子眉头紧锁,撩开车帘往外看去,黑压压一片蒙面杀手,刀光剑影里不断往正中间的马车压来。

他往四周一瞧,还有不少弓箭手在高处。

“嗖”地一声,一支利剑携万钧之势,破空而来,穿过打斗的众人,扎破马车的车帘,一箭射穿案几上的汝窑茶壶。

一时间,青瓷乍破,热烫的茶水四下横流。

云棠惊呼一声,被这突然的行刺吓得六神无主。

“回宫!”太子厉声道。

原先的车夫早已中箭而亡,张厉听得主子命令,立刻跃上马车,拉起缰绳,在一众人等护卫下,突围出去。

就在众人以为脱离危险时刻,密如银针般的利剑自马车两侧袭来,两列蒙面弓弩手个个身背箭囊,身手矫健于两侧高屋上飞奔射箭,一时间箭雨呼啸。

马车的板壁、前辕上插满了箭矢,锋利的箭镞上泛着银白的冷光。

云棠的耳边充斥着兵器搏斗声、濒死的厮杀声,马车剧烈颠簸着,她从抖开的车帘缝隙里看到外头已经是一片血海。

难道今日就要死在这里?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浑身冒着冷汗,抬头看向殿下的面容。

在他的脸上,看不到惊慌,依旧是那般冷漠的镇定,察觉到云棠的视线,他抬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捂住她的耳朵。

不让她听也不让她看。

不知道这场刺杀什么时候才会过去,也不知道两人是否能活下去,在这漫天的厮杀声与浓厚的血腥味里,在极度的恐惧与战栗中,她紧紧拥抱着身前的人,听着他的心跳。

若这就是她生命的终点,她愿意以眼泪、以真心去拥抱他。

“右英武军,救驾来迟!”

不多时,整肃有力的铁蹄声姗姗来迟,绝对的兵力优势将逆贼尽数拿下。

太子未下马车,只是敲了敲板壁,让张厉速速驾马回宫。

右英武军的统领面色沉重,甲胄铿锵声中恭送殿下。

云棠满脸惊慌的眼泪,死里逃生的极度喜悦让人恨不得大哭一场。

“阿棠,”太子的声音不似往日沉静,尾声里带着几分颤音,“先放开我。”

云棠察觉异样,抽开身去一看,太子的右肩膀处赫然扎着一支利剑,箭镞深深没入皮肉,他今日穿着玄色衣袍,看不出血迹,她抖着手去摸了下,一手温热的鲜血。

“殿下!”

云棠一声惊呼。

李蹊抬起左手捂着她的惊慌,“皮外伤,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