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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将那信拿起来细看,不说十成香,八九分绝对有,“香气幽微,若至于绢帕上效用更佳,香气能保数月不散。”

小侯爷心思灵活,一下就想通了其中关窍,“云棠送给陆明的信,你给调包了?我说呢,当日云棠跟他要回这封信时,那陆明神色有些奇怪。”

“他估计心里都在笑我俩,为一封这样的信兴师动众去他府上。”

这封信出现在这里,想来云棠已经知道了太子的手笔,敲了敲案面,笑道:“你这是露馅了。”

太子之前谋算过,以云棠的心性即便拿回这封信,也定然不会再翻看。

谁承想,那日将人惹急了,她回去要烧信,结果偏偏舍不得又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可不火冒三丈,气冲冲地将这杰作物归原主了。

太子难得带起一点苦笑,“她啊,总不按常理出牌。”

说到此处,小侯爷谈起当初崔昭然的那封信,云棠拿着一封空白的信就敢去诈贵妃和中书令,还说赌准了对方不会翻看。

如此看来,倒真是一脉相承了。

“太子爷,教点好的罢,这些谋算人心的诡计就不要再教了。她胆子大,什么都干得出来。”

太子语带宠溺,笑道:“我没教,是她有天分。”

云棠聪慧、果敢,还带着些稀缺的自然纯真,所以常常会被情分所困,总是想要一点纯粹的父母之爱、一点纯粹的兄妹之情。

方才谈到崔昭然,小侯爷叹了口气,两人当真是孽缘一场,他俩个性不合,想来婚后当是一场鸡飞狗跳。

太子瞧他面色郁郁,道:“你可会怪我?明知是一场设计,却未为你查明真相,反而向陛下请旨赐婚。”

小侯爷未答,只是道:“听说陛下前些时候因修太庙、江北赈灾款的事,跟崔尚书生了好大一场气,但听到这婚事,还是给崔府送去诸多赏赐,三十余年的君臣关系当真是牢不可破。我这纨绔能当他的女婿,论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

“再说,我生在权贵之家,油皮都不曾破过一点,既然享了这份富贵,也要担起这份责任。这浅显的道理,我懂。”

朝堂之事,太子未作多言,周世达身受重伤,证人生死不明,如今送到京城的唯有一箱子的契书、账本。

没了苦主,要如何当廷状告。

自去岁下江南见民生艰苦、豪强掠夺,就一直想一举起底崔氏在江南数十年来的剥削、贪腐,让江南数万贫苦百姓重返良田,得以安居乐业。

这是立国之本,也是立民之本。

为黎明苍生计,这个恶人他得做。

大婚前夕,小侯爷没有出宫回府,反而拎了几壶荔枝春到了昭和殿。

云棠瞧着他左右手里拎着的酒,又瞧了瞧外头乌云压城的天气,这场景分外眼熟。

“你又要喝酒啊?”

云棠将酒接了过来,又绕着他看了一圈,不似之前那般颓废消瘦,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沉稳。

“陪我再醉一场罢,等过了明日,往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小侯爷掀开酒坛的封口,一股凛冽的酒香争先恐后地飘了出来,荔枝的甜像一层软纱裹住酒香,醇厚又香甜,让人闻之欲醉。

这话像是在离别,说得人听的人,都是伤心,于是两人各抱着一坛酒,对月豪饮。

喝多了的小侯爷,全然忘记了那日在书房说过的那些话,又开始抱着云棠的胳膊,哭哭啼啼。

云棠看这熟悉的模样,大为感慨,这才是她认识的小侯爷,趁着还有几分清醒,问道:“那晚我俩在侯府喝醉酒,太子来过吗?”

小侯爷整张脸都泛着红,脑袋被那荔枝春搅成一团浆糊,朦胧间抓住关键词。

“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