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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摇曳的烛光下,崔钟林脸上深深浅浅的沟壑愈发明显,显现出些阴谋算计的奸诈模样。

吩咐道,“下去安排吧,务必要周全。”

“是。”嬷嬷领命而去。

坤宁宫中,琉璃灯亮,一室静谧。

“母后不要再为儿臣安排内帷之事了。”

太子身着月白色宽袖长衫,头戴掐丝错镂金冠,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清清淡淡,仿佛毫无人伦欲望,身心皆已许国的清冷姿态。

皇后坐于上首,卸了钗环妆容,素净而柔和,长发披肩,看起来不似国母,而更像一个寻常母亲。

她原本以为自己对这个儿子,算得上是知之甚深。

直到那日云棠找上门来,才惊觉,这戏都唱到她头上来了。

当年,该守国门的天子仓皇南迁,留下他们母子镇守京师,多少个担惊受怕的日日夜夜,两人守望相助着走过来。

太子虽年幼,却足智多谋、镇静果决,生生用数千骑兵拖住了敌军破城攻势,将这一副战火焦灼的土地给扛了起来。

那时候的太子与如今坐在下首的太子,皇后仔细地瞧着,是同一个人吗?

“那日夜间,也是这里,你对母后说的话都是假的?”

太子自知理亏,言辞诚恳:“母后,当日阿棠危在旦夕。”

“儿子对她的倾慕之意,早已有之,望母后垂,能与儿子共进退。”

皇后久久未有言语,瞧着太子颔首喝茶的模样,他话说得软和,意思却强硬。

“你在我这演一出兵不厌诈,云棠在她母妃前豁命唱空城计,你们俩真是真是”

皇后娘娘一时都找不出个词来形容他俩。

太子殿下放下茶盏,眸光清浅,唇角弯弯,掷地有声,落下两字。

“般配。”

皇后闻言,气出一声冷笑,“混账!你想要,人家不愿意!”

“如今不愿意,总有一天会愿意。”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这样和她耗着?难不成日后还想娶她当皇后?上至百官、下至万民,谁不知道她是公主?!你别忘了,当年迎她回宫是多大的阵仗,陛下不仅大赦天下,还免了一成赋税!”

“莫说你还没登基,就算登基为帝,也难堵天下悠悠众口!宗庙、礼法也不会允许你胡乱施为!”

“这条路,你走不下去。”

皇后这番话点中了要害,见太子沉默,又下一刀。

“更何况,她是沈贵妃的女儿,就算你能为她改头换面,沈贵妃和淮王焉能容你,上好的把柄送上门,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一个乱|伦的太子,岂堪托付江山宗庙!”

殿中烛影晃动,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掩于宽袖当中,不自觉地收紧。

若非顾忌着这些,他又何须隐忍到如今才叫破这关系。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他和阿棠原本就是这样的关系,却生生被这些俗务、奸人所阻挡。

“这些话,我知道即便我不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如今摆在你面前的,不是江山美人二选一。”

“趁着一切都还能挽回,趁早放手,我会与贵妃商量,为云棠挑一好人家,速速嫁了,省得总在你跟前晃。”

“她不能嫁!“

掷地有声的喝止之语刚落,便见母后扶着圈椅的手指猛地一颤,待看到母后惊诧的面容,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

他缓了缓语气,慢慢讲道理,“母后,嫁人也没有用,即便如今我没办法,但日后待我登基,难道不能再夺回来?”

“她一日活着,就一日是我的人。”

“你?!”皇后被这话激地白了脸,再坐不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