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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 星旅 56756 字 5天前

, 虽因圣体欠安少于操劳,却始终从容平和。

然近两年来,不知是否因龙体每况愈下, 天子渐失静气,一年临朝不足半数,且每闻奏禀便露不耐。

今日燥意尤甚,一个时辰朝会间,天子竟左右换倚十余回。

非是朝臣大不敬,胆敢窥探帝姿,实乃天子动静委实不小。除非躬身埋首,否则前班官员只要站直了身,纵是垂目亦能余光瞥见。更何况百官启奏时出列叩拜,更是看得分明。

御史大夫兀自拧眉独行,忽闻身后有人低语:“方才那传旨太监身上药味浓重,圣上莫非又幸术士之宫?”

“只望那些高人能炼得好丹,服之圣体康健,也算不枉。”

“是极是极。今岁雪大,西北尤甚,只盼早日开化,莫误了修渠大事。”

“大人无需过虑。方才钦天监不是奏称,观天象今岁西北无灾?且将修渠定于去岁,亦是经各位监正数番推衍方得吉年。此事,定无大碍。”

说话二人聊着从一旁走过,御史却脚步渐迟。

是了。

自去年伊始,天子便延请高僧道人入宫授长寿之道,更不知从何处招揽术士,兴建宫室,赐金送药以炼寿丹。

自六百多年前靖朝光佑帝始,服丹求长生之风便盛行开来。然肉体凡胎,岂能凭丹药得道?殊不知数百年来,服丹者众,却无一人得证长生,反不乏暴毙之说。

只是位高者往往傲慢,总以为自己得天独厚,而未果之人福薄,故屡试不止。当今天子俨然亦寄望于此,遂疏于国事,一心求术。怕只怕眼下这易躁之症,便是服丹所致。若果真如此,岂非有历朝国君暴戾之患?

太子尚幼,天子亦非绝艳之才。而尚书令一人势大,今又娶妻甚爱,诞下子嗣恐不远矣。

若此,主弱臣强,恐是国朝危矣啊!

“令公大人脸上好似又有伤,看起来可不似磕碰所致。有道是君子颜面为重,令公大人惊才绝艳,唯独齐家一事遭人诟病,真乃白玉微瑕,实在可惜。”

“圣人言,娶妻当娶贤。妻贤则家宁,诚不欺我啊。”

“好在使臣已归,若不然令公大人这般模样代天子示威,方才是有碍国威。”

“诶,诸位大人,与其说这些无用的,不若下职后去茶楼小聚?鄙人假日里得了件稀奇物件,敢请诸位一并掌掌眼如何?”

“哈哈,好好好!那我等便却之不恭了。”

身后官员三三两两越身而过,不时有人朝御史颔首示意。然御史耳闻这些人全无忧色,只觉满眼荒唐。

这些朝臣,哪一个不是科举擢第,名列前茅的经纶之士?如今却怕是早忘了为官初心。

他一面心觉众人皆醉我独醒,一面暗忖这些警示可寻何人共商。脑中转了一圈,知己虽多,然真能托付社稷之谋者竟无一人。贸然提及,必招致杀身灭族之祸。小官谋之无用,高官恐反嫌自己多事。

他摇头出宫,往衙署而去。待至案前坐下,暗叹自己不过一介人微言轻的御史,何能妄议社稷大事?

遂以此为念,取过公文,将忧思抛诸脑后——

王世衡出宫后与同僚拱手作别,乘车至兵部。刚下马车,便见本该在家中休假的儿子一身劲装迎上前来。他目露疑虑,余光瞥见其身后随从牵着的骏马与行囊,不由一怔。

举目扫视周遭,他挥手令随从留步,瞥了眼儿子示意其跟上。行至兵部大门旁僻静墙下,方皱眉问道:“你离家日久,你母亲祖母日夜盼归。这才回来几日,又要离去?”

王世衡为官多年,心思敏锐,眼神一动便生猜测:“你实话说,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英焕闻言扬眉一笑,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原有的少年意气,朝父亲拱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