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景尧实则比她更受煎熬。他的手数度在她身后抬起又放下,若非自制力惊人,早在她颤巍巍触碰缠绕时,便已按捺不住。
只是他更深知物极必反,更不舍得在那冷硬桌椅上令她承.欢。
他直起身,予她片刻喘息,却立于床榻前伸展双臂,就这般沉沉望着她。
兰浓浓深吸一口气,双手颤巍巍探向他腰间,解下腰带,而后是外衣、中衣、直至他周身仅余一条亵裤与长靴。
她被那眼见之处惊住,手搁在他肌理分明的腰间,已攥住裤带,却如何也使不出力气拽下。她忍不住想退缩,呼吸沉重急促,唇瓣开合,终未吐出一字。
“为妻者当为夫君宽衣解带,此乃常伦,无甚可羞。”
他声线低哑,似劝似诱,“浓浓未曾习过,日后多做几次,便觉寻常了。”
兰浓浓当真似被雷劈中般怔住。她极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望向他,而他眼中深沉的神色,分明在告诉她,这并非戏言。
二人对视良久,她喉间忽地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气音。正欲解带时,手蓦地被人握住。耳边传来一声暗哑轻叹,
“这般倔强,可非好事。”
兰浓浓被逼至此,满腹的恨怒、羞耻、委屈,几欲决堤。也幸而尚存一丝清明,未因这句话方寸大乱。
只因他下一句话,显得她方才的动摇何其可笑,
“做该做之事便是。”
到此刻,兰浓浓方明白何为“初折胫骨未愈,复断脊梁”。亦更切身明悟,何为挫折愈烈,斗志愈盛。
她脸上泪痕斑驳,眼底却一片清明。大氅、袄衣、中衣、亵衣、亵裤、小衣小裤,乃至于鞋袜,尽数落地,
周身仅余长及膝弯的如瀑青丝散落身后。
期间她未曾转身,未曾羞怯,更未试图遮掩身躯。脸上亦再无悔辱之色,目光始终与他对视,如寒潭映月,静极,也烈极。
她坦然赤体,抬步朝坐在榻边的人走去。纤纤十指冰凉刺骨,一点点攀上他滚烫的肩头——
脸颊轻挨着他的,厮磨般蹭了蹭,肌肤相贴的刹那,冰凉的身子不禁轻轻一颤。腰身被烙铁般的手掌骤然掐紧的瞬间,——手臂圈住他的肩颈便带着他倒入床榻。
冰冷与灼热相抵,他已蓄势待发,而她仍似干涸的旱地。
兰浓浓仰躺于榻,乌发铺陈身下,仰首望他,收紧手臂将他拉低。唇在他唇边细吮,冰凉的足抬起,踩上他灼烫潮热的膝窝,——轻抬,呢喃着发出邀请,
“来——”
“啊!”
*疼痛逼得她无意识滑下泪来。但这痛楚并未延续,甚而覆着的高大身躯亦倏然退开。她正欲撑身,眼前阴影再度覆下——
她微张唇吸气,身子便自发收得更紧。覃景尧闷哼一声,如遭鞭笞般令他全身绷紧。
他未料她会行此魅惑之举,当真被蛊得一时失智,随着心意撞陷。可她的干涩阻滞却明明白白告诉他,她根本无半分情动。
纵使如兜头浇下冷水,他仍狠不下心伤她。原欲以唇舌安抚,却在即将触及的刹那改了主意。今日已逼她至此,此刻再行此事,实属不合时宜。
他身上汗如雨下,她的手已攀握不住。他攫住她的眼,却不再吻她,一臂筋脉贲张,用尽手段,直至涌出甘霖。
在她的注视中,他直起身,吮去指上甜汁,摁住她,如离弦之箭——
“——!”
兰浓浓从未受过这般力道。若非他紧紧按着,她恐已被*得跌出去﹣﹣
可也正是这般沉重,只一下便让她恍了神。身体自发的排拒,根本抵不过他的速度与力量。
她似半身悬在崖边,被人一次次推下,又拉起。下方是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