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生劫后余生之感。若说来时尚存侥幸,经此一遭,再不敢起半分妄念。万幸她们犹在观望,倒是那些别有用心之徒,东施效颦,聪明反被聪明误,日后怕是姻缘难觅。
不少贵女望着那几名来时跃跃欲试,此刻面如土色的少女,唯余庆幸。
只是这些贵女们终究城府尚浅。单是她们胆敢暗中打探相貌衣着与性情,覃景尧便绝不会轻饶。
子不教,父之过。
妻不教,夫之过。
当日宫宴毕,众臣回府。几名官员一听妻女哭诉便心知不妙。此事自己欲攀关系,心志不坚,固然有错,却亦受了夫人枕边风煽动,更不知背后竟还有旁人授意。
如今神仙打架,倒叫自己这小鬼因一时贪念,累及妻女遭殃。
果不其然,正欲备车携妻女夤夜赴尚书令府请罪,还未出门便被尚书令府府卫堵回。
具体内情外人无从得知,只知这几家府上灯火彻夜未熄。未出假日,均娶平妻,纳爱妾,且听闻模样皆似正室。
不久,新妇便掌了中馈,原配避入佛堂。又未多久,几人考评升迁俱未通过,得以加官者恰是原先职位相仿,能力相当却屡被压制的同僚。
而参宴的女儿们,亦再未于任何宴席上现身。
事前旁的府上闻悉懿宁宫中之变,无不唏嘘庆幸,对家中女眷千叮万嘱,再莫妄图与尚书令攀亲,慎防亲事未成,反累多年基业毁于一旦。
岂料一语成谶,次日便闻那几家府上变故,却无人敢深究。年节之际,谁愿揽事招晦?且此事说来全怪自家贪心不足,亦无可辩驳。
只不免对尚书令又添三分忌惮,轻易不愿招惹。实是初一未过,人若惹他一分,不出当日便要十倍奉还,当真半分情面不留云云。
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往年大年初一给长辈们拜完年,收了一堆红包回来,一家人便聚在客厅看重播,聊节目,谈新闻,讨论出行计划。
这时候,兰浓浓通常挤在母亲和姐姐中间,只负责听和接受投喂,当然还少不了包饺子。她只管洗硬币,包是轮不到她的。
她手还算巧,但包出来的饺子个个圆鼓鼓的,太有个人风格,一看就知道硬币在哪个里头。
说起来这十多年,她吃到硬币的概率十有六七。虽说长大后父母兄姐有意让着,但一点也不影响她咬到时那股惊喜得意的劲儿。
虽然家人不在身边,姑姑们也远在千里之外,兰浓浓仍认真过年。她自列了张节目单,带着碧玉和一些年岁小的女孩们比赛踢毽子,投壶,传球,比划猜词,赢了猜对了便奖金瓜子,输了也有参与奖。
后来女孩们玩得兴起,自告奋勇展示才艺,有唱曲的,说快板的,翻花绳的,一天下来好不热闹。
晚膳时她让厨房备好饺子皮和馅,与众人一同包饺子。剩下的金瓜子全包了进去,不够的便另塞银豆子。
煮好后在前院支起长桌,将府中所有下人,门房连同府卫一并唤来,按人头每人自挑五个。吃到金瓜子的举手欢叫,吃到银豆子的虽略失落,但白得银子也是个个喜笑颜开。
兰浓浓自己挑了五个饺子,个个都吃到了金瓜子,听得满耳吉祥话,她心中欢喜。见人人笑逐颜开,亦觉欣慰,挥金如土的感觉确实痛快,热热闹闹才叫过年嘛。
满府上下喜气洋洋,覃景尧便知她今日心情甚佳。再听管家细述她一日所为,便如逢甘霖,一身冷意霎时消散,春风满面。
本欲再行赏赐,转念思及今日乃她犒赏全府,尽得人心之时,若自己再加赏,反倒喧宾夺主。
知她今日畅快,宴上又饮了些酒,酒意氤氲间格外想她。
此时银月未至中天,夜幕之下烟花阵阵,光影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