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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景尧更衣后略醒酒意,一路步履如风至她院中,免去通报,屏退下人,于房门外倏然停步,稳息叩门,声线低沉饱含情意,
“浓浓。”
兰浓浓正闭目回味喜剧相声,暗自开怀,忽被叩门声打断,脑中欢聚画面霎时消散。她气鼓鼓睁眼,裹被坐起,正欲开口却又躺下,辗转面朝外,隔着朦胧床幔瞥向房门,默不作声,只作已睡熟。
覃景尧耳力极佳,她寝卧本就不大,夜静时分稍有动静便格外清晰。他已听见她气息陡然一重,继而窸窣作响,应是拥被坐起,俄而又一阵轻响,她复躺下,却不出声,分明是佯装已睡,欲骗他离去。
覃景尧无声轻笑,心头温软,也不说破。静候片刻,又叩门道:“今日宫中设宴不得不赴,大年初一这喜庆日子,却留浓浓独守府中与下人同乐,我心中愧甚。望浓浓开门一见。”
话落,内里依旧寂然。
覃景尧眸中笑意愈深,这房门只消轻推便可敞开,他却收手负后,叹道:“我本盼浓浓开门容我一见,却怪我归来迟了。既浓浓已睡下,我只好自行进去了。”
兰浓浓蓦地睁眼,气息微乱,只觉他虚伪至极。她的房间他何曾来去需问?有心不理,可一想到他径自近前,便觉浑身不适。
房门轻响,似是他真欲进来。兰浓浓再躺不住,掀被起身,抓过架上披风裹紧,气汹汹搬了张凳子抵住门:“我已睡了!有话明日再说!门绝不会开,有本事你便破门!”
言罢径自坐在凳上,朝后倚住门板,心中冷笑,若他强闯,势必推倒自己,倒要看他敢不敢动手。
只是她终究低估人心之诡。他只需一语,便轻巧破局:“浓浓未睡却不肯见我,我心难安。既如此,我只好跳窗而入了。”
“覃景尧!”
闻得门外脚步轻移,似真要越窗而入。门窗两处,顾此失彼,兰浓浓气得头痛,一日好心情荡然无存。
房门唰地敞开,她冷若冰霜的俏脸骤然现于眼前,覃景尧却觉心满意足。
听她冷冰冰道了句“见过了”便要关门,他岂容如此?一臂撑门轻易卸去她的力道,身形似不稳般向她跌去,顺势揽住她踉跄后退的身子。
“!欸你——!”
他身量太高,兰浓浓顷刻被他笼在胸前,下意识挺身欲躲出来,可他骨架沉实,她被压得连连后退,披风委地。混乱中不知何时被人裹挟着转了方向,直至脚跟猛地一绊,身子顿失平衡向后仰去,
“唔!”
“浓浓当心!”
身体骤然失重,脑中晕眩,令兰浓浓一时怔忡未能回神。心跳如擂,吐息急促凌乱。待清醒时,竟发觉自己压在他身上,慌忙撑臂欲起,腰间便被一只灼烫大手牢牢按住。
“!你放手!”
兰浓浓只得屈肘撑身,免于全然伏倒。长发披散二人满身,衣襟松散空悬,她不及整理,怒而抬头望去,却霎时失语。
他仰卧榻间,墨发凌乱与她青丝交缠,下颌微仰,喉结锐利,肌肤如玉,眉目深邃,鼻梁高挺。骨相与皮肉浑然雕出高不可攀的清冷轮廓。
他只着一件月白交领长衫,此刻衣襟微敞,露出锁骨下贲张紧实,块垒分明的肌理,掌心附着之下,随呼吸一同起伏。
此刻眼帘半垂,笑意如水漾开,唇角轻挑,漫不经心又意态慵懒。她嗅到他身上沐浴后仍未散尽的酒意,清冷与不羁交织,却偏作一副任人采撷之态,蛊惑人心。
她眼中久违地掠过失神,覃景尧看得血脉贲张,心猿意马。他抬手隔空描摹她的眉眼,原不忍惊扰,却喉结滚动,腰腹绷紧,颈线流畅有力,倏然仰首吻了上去。
唇上滚烫的触感惊得兰浓浓霎时回神,急欲侧脸撑身后撤